張恪點了點頭,道:“此事我已知道。為此,也早就有所安排了,相信過不了多久,就會有適合造船的木料大量供給的。”
鄭浩狐疑地看著他:是不是真的啊?要說在這造船界,對木料的了解,我還真沒服過誰呢!連我都覺得要解決這個問題,困難重重,你一個連造船都不懂的小年輕,憑什么解決這個問題啊?這玩意兒,總不可能憑空變出來的吧?
張恪見他一臉的不信,便笑道:“咱們這兒缺少合適的木料,但不能代表其它地方也沒有吧。鄭主事,還記得汪大淵嗎?”
“自然記得,有關這個人的線索還是去年下官提供給大人的。啊?莫非,大人找到他了?聽說這人也是做木材生意的,而且當初他來我們船廠訂造大海船,聽說就是因為在海外發現了好木料,要用大船去把它們拉回來的,這就難怪了。”
張恪搖了搖頭,道:“汪大淵已經故去多年了,此事另有隱情,以后有機會再細說吧。總之,鄭主事不用擔心,很快你就有大量適合造大船的木料了,你還是好好想想怎么擴張產能吧。”
鄭浩興奮又自信的道:“大人放心,只要木供應得上,我定然不負大人所托的。”
一行人接著便一起來到了岸邊。看著碼頭外停靠著那一艘新造好的海船,張恪直接上到船上,仔細看了起來。鄭浩跟在后面,繼續為他解說。
“一艘船,從選料開始,還需要經歷一百多道工序:起龍頭,安龍骨,安肋骨,安船梁,封船身,鋪甲板,安船樓,填油灰……,環環相扣,步步相連,每一個步驟都要認真對待,嚴格執行,才能造出安全又耐用的船來。”
張恪邊聽邊看,這艘船完全是按照汪大淵的海船仿造的,無論是船形,大小,甚至是桅桿數量都是一模一樣的。經實際測量,這艘船長二十五丈,寬十二丈,有五桅,載重量約兩百萬斤。聞著船上還沒有完全散掉的桐油味,張恪卻是心情大好。自從去年,在望海樓上,看到巨鯨背上的人影后,張恪便開始產生了要造船出海,探索深藍之處的想法。雖然后來證實了那個人影其實就是紅紅公主,如今更是已經變成了自己的盟友了。但這個想法,卻是沒有改變的。因為相比于對陸地的了解,海洋到底有多大,有沒有其他的文明,人朝對此是一無所知的,張恪有著對未知的恐懼。不去認真探索一番的話,他始終難以放下心情來。只是,這種擔心對其他人而,多少顯得有些“杞人憂天”了,想要因為自己的一個毫無根據的擔憂,就大費周章的造大船,下大洋,顯然也有點兒戲了,多半會被認為是在勞民傷財的,恐怕沒有多少人會同意這么做的。為此,張恪才繞了個圈子,以開展海貿的名義,用商業利益捆綁了他們,支持他出海。如今,這一切在慢慢的實現了,心情大好下,就連那股子桐油味,都顯得沒有那么刺鼻了。
鄭浩自然不知道張恪的這些心潮起伏的,只是也多少感覺到這位大人似乎心情大好了,這也讓他稍松了口氣。自他履任這家船廠主事以來,盡管他兢兢業業的,但實際上船廠卻可以說是一直都處于那種半死不活的狀態的。鄭浩相信,若不是他在做著這個主事,換個人的話,估計這家船廠早就關門大吉了。而自從去年張恪跟隨郭部堂忽然來此參觀后,事情就慢慢的在起變化了。尤其今日聽張大人的一番話后,他預感到,船廠即將迎來一次發展的良機了。從小生于船廠,長于船廠,他對船廠的感情,不而喻。但看著它始終半死不活的,心里面自然也是極其難受的,然而他只是一個八品主事,并沒有什么能力改變什么。為了這幾百個船工及他們背后的家庭,他也只能想盡辦法艱難的維持著。而如今,新的時代正要到來,想想都令人興奮啊,他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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