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震雖然沒有明說,但是,蔣震那么聰明,應該早就猜到這個情況了。
現在,事態已經到了要收網的時候了。
蔣震應該是想確認一下徐老最終的報復會以怎樣的一種形式出現。
畢竟,付國安是毀了徐老一生的人。
徐老在報復這方面,絕對絕對是不會手軟的。
——
蔣震乘坐飛機降落在西北機場時,已是深夜。
深秋的西北寒風刺骨,他裹緊風衣,坐上早已等候在機場外的郭曙光的車,而后,直奔城郊的徐老老院。
車子駛進一條狹窄的胡同,最終停在一座青磚灰瓦的四合院前。
推開斑駁的木門,院內的老槐樹下掛著一盞昏黃的燈泡,徐老正坐在石桌旁,手里捧著一個溫熱的搪瓷杯,眼神望著遠處的夜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這會兒已經是凌晨一點半了。
可是,徐老明顯沒有睡意……
轉頭看了眼大門口處的眾人之后,輕輕裹了裹身上的厚衣服,端起搪瓷杯喝了口茶。
“徐老。”蔣震走到石桌旁輕喚一聲后坐下。
徐老緩緩轉過頭,臉上的皺紋在燈光下顯得格外深刻,將桌上的一杯熱茶推給蔣震:“路上累了吧。”
“還好。”蔣震接過茶杯,指尖傳來的暖意驅散了些許寒意,“我給您匯報下最近的情況吧……最近的事情發生得多,也很雜。”
徐老點了點頭,示意他繼續。
“曲老那邊已經開始懷疑付國安和徐晨升了,不僅私下調查他們的物流線路,還拿徐晨升的兩個兒子威脅付國安。”
蔣震喝了口茶,語氣沉穩,“我們這邊按計劃設了三百億的軍火訂單陷阱,穆罕默德已經配合簽了意向書,徐晨升現在被利潤沖昏了頭,連付國安的勸告都聽不進去,執意要完成訂單。”
他見徐老將前面的內容消化得差不多之后,繼續道:“華紀委那邊,王偉已經給付國安通風報信,明天上午十點會找他談話,暫時不會提軍火的事,就是讓他緊張,逼他加速運貨。現在就等一個時機——把付國安和徐晨升私吞軍火利潤、背著曲家搞小動作的證據,遞到曲老手里,讓他們狗咬狗。”
蔣震看著徐老,眼神里帶著詢問:“您之前說,要等合適的時機給曲家遞‘刀’,現在情況差不多了,您看什么時候動手合適?”
徐老捧著搪瓷杯,手指輕輕摩挲著杯壁,沉默了許久。
院外的風聲嗚嗚作響,老槐樹的葉子被吹得沙沙作響,一切都透著一股陰森之感,像極了此刻眾人對抗間,那腥風血雨般的冷冽本性。
“遞刀……”徐老突然開口,聲音里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冷意,“直接遞證據,太便宜他們了。”
蔣震愣了一下:“您的意思是?”
“曲老懷疑歸懷疑,但沒有實據,心里還是存著一絲僥幸,覺得付國安和徐晨升不敢真的背叛他。”徐老的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要讓他徹底相信,就得讓證據從徐晨升自已嘴里‘漏’出來,而且要在最關鍵的場合——比如,徐晨升到曲家匯報工作的時候。”
蔣震眼睛一亮,瞬間明白了徐老的意思:“您是想讓徐晨升主動把‘私吞利潤’的證據暴露在曲老面前?可徐晨升那么謹慎,怎么會主動說?”
“他不是謹慎,是自負。”徐老冷笑一聲,“他覺得自已手里握著曲家參與軍火生意的證據,就有恃無恐,還以為能跟曲老抗衡。我們只要稍微‘推’他一下,讓他覺得曲老已經開始懷疑他,他就會想辦法‘震懾’曲老,甚至會故意透露自已‘有后手’——到時候,他手里的‘私吞證據’,就會變成刺向他自已的刀。”
“這……”蔣震也是沒想到徐老如此之手段,“……玩這么狠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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