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裹著濃墨,黑影越走越快。
一溜煙便鉆進安陽屋內,彼時屋內只有賈嬤嬤貼身伺候著,玉竹熬了兩日人漸有了風寒之兆。
賈嬤嬤也心疼那孩子,遂未讓她值夜,早早遣去休息。
聽著腳步聲,賈嬤嬤原本還有些警覺,瞧清男人眉眼之后頓時一怔,緩緩鞠了一躬。
賈嬤嬤守著門,屋內只阿墨與安陽二人。
這才幾日,安陽的小臉已慘白,連身上的肉肉都輕簡了不少。
阿墨嘆了一聲,心中忍不住略有些酸澀,伸手摸了摸她滾燙的額頭,從胸口的白瓷瓶中捏出一顆藥。
“阿墨阿墨。”玉竹燒得糊涂,看這樣子便知道侯府沒給用好的傷寒藥,只用了保胎藥吊著。她迷迷糊糊中似瞧見了阿墨,不由哼唧出聲。
“你要喂我吃什么。”玉竹瞧不太清,只覺得那個藥丸似帶著濃重的苦味,比她喝的藥湯子還苦半分。
阿墨瞧著女人嬌憨的樣子,心下不由柔軟,壓低語氣道:“乖,張口,自是蜜餞,吃下。”
安陽的腦瓜搖得像是撥浪鼓,她只當這是夢中,外頭盡是楊氏的人把控著,阿墨又不是鬼,怎能溜進來。遂大著膽子,往阿墨溫暖的懷中鉆了鉆,嬌哼著:“不吃,要吃你自己吃。”
他心思被撩撥著,竟是真將藥塞到嘴里,大步流星行至桌前吞了一大口水。
安陽一怔,忙是赤著腳要追過去。
“你身子康健得很,不可胡亂吃藥,快,快些吐出來。”女人身子晃晃悠悠的,險些跌倒卻被男人一把撈在懷中。
他抱起安陽,任由安陽雙腳踩在自己鞋尖兒上,扣著安陽小嘴吻了下去。
深吻中,安陽被迫仰頭咽下,苦味還未來得及擴散,口中就被塞了一顆蜜餞。
“這味道好熟悉,我幼時也吃過。”安陽已經忽然說不清話,嗚嗚咽咽地又道:“一個鄰家哥哥曾給我買了多次,后來他走了,我便再也沒吃過那么好吃的蜜餞。幼時小三門的江湖菜也好吃,但再也”
阿墨心頭酸澀,他心道:是啊,你記得那些吃的,怎得就不記得我?
說著說著,安陽退了一步,像是想到了什么赤著腳便想要跑,她忽而身子掙扎:“我已是謝家婦,更有遺腹子。”
她說著便低低地哭出了聲,身子都跟著輕輕顫動,阿墨不知從何安慰,只能如抱娃娃一般將她擁在懷中。
不多時便聽到了淺淺的呼聲。
阿墨輕巧放下安陽,輕走到門口將賈嬤嬤招來,又囑咐幾句這才放心離去。
隔日晨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