咻——!
    噗嗤!
    破空聲尖銳響起,緊隨其后的是鋒銳箭矢貫穿血肉的沉悶聲響。
    那名正欲呼喊報信的家仆身形猛然一僵,低頭驚駭欲絕地看著自己胸前透出的染血箭鏃。
    他張了張嘴,大量鮮血不受控制地涌出,身體隨即重重撲倒在冰寒的青石板上,濺起幾點混著雪水的暗紅。
    屋檐陰影處。
    黑衣身影神情漠然地收起長弓,轉身一閃,便如鬼魅般融入夜色,消失無蹤。
    “怎么回事?”
    “有刺客!”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瞬間打破了虞府的寧靜,附近數個房間的燭火接連亮起。
    其中最為寬敞奢華的主臥房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道中年身影邁步而出。
    他面容英挺,眉宇間帶著久居上位的威嚴,正是虞家當代家主——
    虞鴻!
    眼下他僅穿著一件單薄的絲綢睡袍,身上隨意披了件名貴的紫貂大氅,用以抵御冬夜的寒意。
    目光掃過門前倒在血泊中的家仆,噴涌的鮮血已將覆蓋著薄雪的青石板染得一片刺目猩紅。
    “老爺!”
    兩聲帶著驚懼的嬌呼傳來。
    兩名僅著透明紗衣的美妾從房內跟出,看到門口慘狀,俏臉頃刻間煞白,下意識地縮到虞鴻身后,曼妙的身軀因寒冷與恐懼而微微顫抖。
    虞鴻感受到臂彎中的溫香軟玉變得僵硬,不耐地皺了皺眉。
    他此時已無半點旖旎心思,反手將二女輕輕推開。
    “滾回房里去。”
    他的語調不大,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冰冷。
    兩名美妾如蒙大赦,慌忙退入房中,緊緊關上了房門。
    這時!
    一名家丁神色倉皇地狂奔而來,嗓音帶著驚恐:
    “家主!大事不好!”
    “我們派往各地的三支商隊同時遭遇劫殺,貨物……貨物全被洗劫一空,押運弟兄無一活口!”
    “什么!?”
    虞鴻眼里先是閃過一縷難以置信,隨即化為滔天怒火,但聲線卻異常凜冽:
    “查!掘地三尺,也要把幕后之人給我揪出來!”
    已經多少年,沒人敢如此明目張膽地劫掠虞家的貨物了,這在他看來,與自取滅亡無異!
    那報信的家丁并未立刻領命退下,臉色反而更加蒼白,話語抖得幾乎不成調子:
    “家……家主……還,還有……就在剛剛,我們設在臨近城池的幾處主要倉庫也…也同時遭遇襲擊,看守倉庫的所有弟兄……全部……全部慘死!”
    虞鴻瞳孔驟縮。
    一個箭步上前,死死攥住家丁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離地面,惡狠狠地逼問:“貨呢?!倉庫里的貨怎么樣了?!”
    家丁被勒得面色漲紅,呼吸困難,艱難地吐出兩個字:“貨……沒了……”
    轟!
    虞鴻只覺得腦中一聲轟鳴,恍若被九天驚雷劈中!
    “混賬東西!!”
    他暴怒如狂獅,豁然將家丁摜在地上:“是誰!究竟是誰!!我要將他碎尸萬段!!”
    對他而。
    那些看守的私兵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再招便是。
    但倉庫里的貨物沒了,那簡直是挖他虞家的根基!
    如今初冬已至,各大商戶早就預付了訂金,就等著這批貨到位。
    若是無法按時交貨,不僅貨款無法收回,還要面臨巨額的賠償,資金鏈一旦斷裂,引發的連鎖反應不堪設想!
    雖然以虞家的深厚底蘊,未必不能渡過此劫,但他絕不甘心承受如此巨大的損失!
    “馬上通知周邊所有城池的知府,讓他們派兵沿途徹查所有可疑的盜寇匪徒,不能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虞鴻強壓怒火,快速下令:“同時派人去安撫好那些商戶和提供原料的蠶農,盡量拖延時間,能拖多久是多久……”
    “-->>家主!”
    話音未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