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驚寒卻沒有絲毫喜悅,只聽得仿佛血液凝固般渾身冰涼。她看著母親那張因為激動和野心而扭曲的臉,只覺得無比陌生和恐懼。
通敵叛國,引狼入室,他們怎么能做出這等大逆不道的事情?
“你們都瘋了!你們都瘋了!”她聲音顫抖著,猛地就甩開趙西梅的手,“你們知不知道這是滅門之罪、誅九族的大罪!你們想死,別拉上我!”
“閉嘴!”趙西梅少有地對孟驚寒厲聲喝道,又眼神兇狠地掃了一眼車外,確定無人偷聽才壓低聲音罵道,“你懂什么?成王敗寇的道理自古如此!江家能權傾朝野、外戚干政能得天下,我們孟家為何不能?難道你要你爹和寧國侯府一輩子仰人鼻息,看人臉色嗎?再你看看你現在為何成了這樣子,還不就是因為咱們侯府勢弱,才被江家如此作踐?若是你爹掌了權,試問全天下誰敢動你一根手指頭?!”
她看著女兒慘白的臉,意識到戳中了她的痛楚,這才又放緩語氣,柔聲安撫道:“驚寒,你是我的好女兒,你別怕,爹娘不會害你。再說一切都有你爹謀劃呢,而且樓蘭王庭那邊,有專門的密使和你爹聯系,用的是一種特殊的火焰蛇紋信物,隱秘得很,保管萬無一失!等大事成了,你要什么樣的榮華富貴沒有?天下的好男人隨你挑!到時候你也不會對江律衡那個薄情寡義的東西念念不忘了。”
天下的好男人隨她挑?
孟驚寒心中一片悲涼和混亂。
她下意識地撫上自己凹凸不平、依舊隱隱作痛的臉頰。
這張臉已經回天乏力,她還能挑什么?就算父親真成了宰相,就算有潑天的富貴,就算追求者排起長隊,但她這張鬼臉,又能得到幾分真心?
可是如今,事已至此,若不如此按照父親的計劃進行,她又能怎樣?
她已經一無所有:王妃之位丟了,容顏毀了,被掃地出門成了全上京的笑柄。除了依附于父母這看似還有些希望的險路,她還能有什么指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