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說~”
墨檀輕笑一聲,雙眼瞇成了兩彎狡黠的月牙:“你究竟透過莫妮卡的雙眼看到了些什么。”
“誒?”
站在墨檀身旁的莫妮卡當即就是一愣,愕然道:“檀莫先生您這是什么意……”
下一秒,冰冷的刃鋒便被抵在了莫妮卡頸側,那是她不久前交給墨檀的匕首,黑塔城盜賊公會會長繆斯參照滅神會遺物所仿制的影牙?贗作。
“閉嘴,白癡。”
用右手食指與中指夾著匕首末端的墨檀頭也不回地對莫妮卡如此說了一句,雙眼一眨不眨地注視著面前那位盤腿坐在椅子上的侏儒老者,輕聲道:“回答我的問題,兵主閣下,如果你不想讓這具糟透了的傀儡被我拆開來看看,就別耍花招。”
“哦?”
滅神會余黨的領袖,名叫伊帕里斯?索拉里昂的侏儒老人挑了挑眉,饒有興趣地問道:“所以,檀莫先生你這是……在用你的同伴來威脅我?”
“真遺憾,我的同伴因為一些這樣或那樣的原因,這會兒正在這片沼澤最外層的迷霧中徘徊。”
墨檀冷笑了一聲,隨手將尚未從巨大沖擊中回過神來的莫妮卡拉到懷里,不僅將那柄雖然并不是很強力,但依然能夠輕易割斷常人脖頸的抵在莫妮卡咽喉處,更是將自己的下巴搭在對方肩頭,悠悠地說道:“至于這條效命于紫羅蘭攝政王的糊涂走狗……很遺憾,她并沒有成為我同伴的資格。”
兵主皺了皺眉,表情難得變的有些嚴肅,端坐在椅子上對墨檀正色道:“所以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一直在問你,用莫妮卡這雙漂亮的眼睛看到了什么,而這次,是我第二次重復這個愚蠢的問題,所以……”
墨檀搖了搖頭,隨手對莫妮卡完成了一記致命的割喉,冷眼看著后者無力地軟倒在血泊中,輕聲道:“我決定把她弄死。”
頹然倒在從自己身上狂飆而出的鮮血中,莫妮卡并沒有露出死不瞑目的猙獰表情,而是捂著自己正不斷翻涌出大量鮮血的脖子,艱難地對冷眼下瞰著自己的墨檀說道:“還請……檀莫先生您……告訴殿下……”
“我沒時間。”
“那至少請您寫信給殿下,告訴他這里的……”
“我不識字。”
“您可以找最近的雌蜂聯絡點,告訴那邊的負責人……”
“我不認路,你畫地圖給我。”
“拿紙筆來……誒?”
“呵~”
直到莫妮卡猛然發現自己好像在被割喉后活的有點太久了,墨檀才發出了一聲嗤笑,蹲下身子戳了戳這位貴族小姐兼特務人員那嬌俏可愛的臉頰,樂道:“反應過來了?”
“不不不,我完全沒有反應過來好吧!”
莫妮卡一邊滿臉莫名其妙地直起身子,一邊滿臉迷茫地看著墨檀:“我為什么還活著?!”
“因為在這里‘殺死’你沒有任何作用,小傻瓜。”
墨檀屈指在莫妮卡的額頭中央彈了一下,并在對方因吃痛而猛地一縮脖子后得意地笑了起來,莞爾道:“別忘了,這里可并不是那個你所熟知的,擁有紫羅蘭帝國、斯圖爾特家族、攝政王、水晶狼大公與四眼平板辶辶姬的‘外面’,而是黃昏之鴉東征軍與滅神會最終的戰場,讓人永不超生的一場噩夢。”
“噩夢……呃,我明白了!”
直到這時,莫妮卡才終于意識到問題所在,輕呼道:“這里是虛飾終夢的第三層,上演著無盡戰爭、死亡與輪回的地方,就算我死在這里,充其量也只是重新被復活在第三層或霍格爾副團長本體所在的,間乎于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的緩沖區,無論如何都不應該真正死掉的!”
墨檀微微頷首,給了莫妮卡一個贊許的微笑,發自內心地夸贊道:“真是個蠢娘們兒。”
莫妮卡:“……?”
“放心,我并不是說你剛剛那番難度為子供向的推理有什么毛病,只是想指出一個被你那顆裝滿了雞毛蒜皮與大糞的腦袋忽略掉,至今沒有被想起來的重點毛病。”
墨檀搖了搖手指,并沒有繼續賣關子,而是簡單明了地說道:“比如說,為什么你被我‘殺死’后會直接原地復活,而不是回到第三層或稍微往上一點的緩沖區,重新蘇醒在那被承諾守護的,理論上保管著你尸體的地方。”
莫妮卡眨了眨眼,雖然并沒有第一時間領略精神,但她畢竟是個成功獨立完成了三位數以上的專業特務,所以很快便跟上了墨檀的思路,納悶道:“對啊!按理說在這種情況下,我的意識應該會被強制統一回‘身體那邊’才對,但為什么……”
莫妮卡咽了下口水,并沒有繼續說下去,而是向墨檀投以求助的目光,很顯然,她認為對方之所以會干脆利落地給自己來一波割喉,顯然是已經猜到了前后始末的。
然而墨檀卻并沒有給予任何有意義的回答,只是笑盈盈地轉向兵主,踢皮球般將莫妮卡的問題原封不動地拋了過去:“所以,到底是什么讓她的意識在‘死’后沒能被強制統一回身體那邊呢?”
“那當然是因為……”
兵主則并沒有很壞心眼地賣關子,而是語氣平和地說道:“她已經死了。”
她已經死了?她是誰?誰死了?
下個瞬間,這些念頭便開始在莫妮卡那近乎宕機的思緒中盤旋,然而她那瞬間變得蒼白到幾乎沒有血色的臉龐,卻隱晦地證明了這位姑娘其實并不遲鈍,只是單純地無法接受并面對這個現實罷了。
不過,盡管莫妮卡一時間難以面對現實,但墨檀卻能欣然接受自己調戲了相當一段時間死人的事實。
又或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