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肅晉問:“今年想留幾串?”
衛萊笑:“六串,我幫辰辰先留一下,明年讓她自己留。”腳下的雪松松軟軟,伴著“咯吱咯吱”
的脆響。
在院子里玩了二十多分鐘,辰辰也一覺醒來,不知父親與母親說了什么,母親跟她說晚上就在家吃家常菜。
她穿上久違的圍裙,到廚房里忙活起來。
有阿姨幫忙,菜很快備好。
程敏之抱著辰辰到琴房玩,坐到鋼琴前,單手彈琴,什么譜子都記不得,按著琴鍵順序
反復。
辰辰被鋼琴吸引,不哭不鬧,聽得很認真。
衛華天其實也沒跟她說什么,問她:“我們陪萊萊吃頓飯吧,你看行嗎?”
她抱著外孫女在琴房,衛華天還在嬰兒房里,他給趙玫發消息:今天程敏之也來看辰辰,晚上我們就在家陪萊萊吃頓家常飯,萊萊自己下廚,她從小就盼著我和她媽媽能陪她吃頓飯。
和你說一聲。
趙玫:這哪用說。
衛華天收起手機,去樓下廚房幫忙。
衛萊做了一桌菜,每個人喜歡吃的都做了兩道。
周肅晉碰杯衛萊,“祝衛萊?百多早日上市。”
衛萊笑:“那就借我們周總吉。”
衛華天看向程敏之,敬她酒:“身體健康。”
程敏之端起酒杯,回敬他:“謝謝。”
十九歲那年忽遠忽近,如今也只剩下這么兩句話。
吃飯期間不是聊辰辰就是聊衛萊?百多,衛萊擔心的冷場沒發生,她過得最圓滿的一個春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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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辰五個月大時,衛萊回公司上班,天漸漸回暖,他們一家從北京搬回江城。
周肅晉依然不
會哄女兒,每次辰辰在他懷里最多分鐘就不耐煩,他已經熟悉女兒的所有動作,不耐煩之后嘴一張開始哇哇哭起來,也沒有眼淚。
“老公,你得多說話。”
說罷,衛萊啞然失笑,他大概不知道要跟女兒說什么,碎碎念自自語他憋半天都憋不出口。
“要不,你給辰辰彈琴聽?”
周肅晉快二十年沒碰過琴,為了哄女兒,又重拾起來。
江岸云宸沒有鋼琴,現買了一架三角琴放客廳。
原本空蕩寬闊的客廳這兩年隨著入住慢慢被填滿。
辰辰十三個月時,周肅晉已經能熟練彈奏十級曲子。
“爸爸。”
辰辰不會說鋼琴,只會喊簡單的爸爸媽媽。
今天衛萊給女兒穿了淺棕色的連體服,連體服的帽子一戴,兩只滴溜溜的眼睛襯得更圓更大。
周肅晉半蹲下來,一只胳膊就把女兒抱起。
辰辰靠在爸爸懷里,突然不想聽鋼琴,“爸爸。”
她低頭去找周肅晉的另一只手。
周肅晉當即明白,女兒想站在他手掌心,他攤平手掌,把女兒的小腳丫放上面托住。辰辰咯咯咯笑出來,兩只小手緊緊抓著爸爸的衣領,左腳的大腳趾踩在右腳的腳趾上,腳趾不時翹一下。
女兒的每個表情和細小的動作,周肅晉都觀察入微。
“爸爸爸爸爸。”
每次連喊幾聲,基本不是餓了或是想喝水。
周肅晉問女兒:“是不是想吃飯?”
辰辰很用力地回應:“嗯!”
也差不多到了該吃輔食的時間點,育兒嫂已經做好輔食。
周肅晉把女兒放進寶寶餐椅里,圍兜剛系上,家里
門鈴響起。
阿姨去開門,不速之客是陸桉,手里拎著給辰辰買的玩具。
周肅晉隨手一指餐桌前的椅子,讓陸桉隨便坐,他開始喂女兒吃輔食。
“怎么又來江城了?”
陸桉道:“出差。”
今年只來了江城一回。
下午忙完工作開著車在江城的大街小巷漫無目的溜達,每條路上都能看見衛萊?百多。
后來不知不覺開到江岸云宸大廈門口,又去袁恒銳辦公室坐了一杯咖啡的時間。
江岸集團今年已經排名第五。
“趙一晗家的女兒比辰辰大吧?”
“嗯,大一個半月。”
周肅晉看他一眼,又道,“早就會走路會說話。”
陸桉點點頭,“挺好。”
半晌后,“我也打算找個合適的人結婚。”
他下午在江城大街上閑逛時路過一家咖啡館,他帶陳佳瑞在那里喝過咖啡。
假扮女友期間,他來江城出差,陳佳瑞陪他一起來過。
“陳佳瑞你還記得嗎?”
他問周肅晉。
周肅晉想了想這個名字:“你大學同學?”
“對,就是她。”
陸桉剛要往下說,周肅晉突然起身,去拿溫毛巾給女兒擦臉,他再往寶寶椅里一看,辰辰眼睛快睜不開,正在使勁兒地揉,應該是困了想要睡覺。
“你哄辰辰睡覺吧,有空我再來。”
到了地庫車里,陸桉靠在椅背里糾結了好幾分鐘,拿過手機給陳佳瑞發消息:哪天有空?找你吃飯。
發送失敗,一個紅紅的嘆號。
原來這幾年不是她沒發朋友圈,是已經將他刪除。
樓上,周肅晉給女兒洗過臉又擦干凈小手,將女兒抱起來。
辰辰靠在他懷里安安穩穩睡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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