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做宵夜做得多,衛萊只吃了一半,剩下的讓周肅晉幫她解決。
“老公。”
她把餐盤推到他面前。
周肅晉把水杯給她,拿起筷子吃燴面。
“我媽明天要來。”
衛萊差點把這件事給忘了,在家休了幾個月產假,記憶力大不如從前。
“明天幾點到?”
“最早的一班高鐵,十二點左右到站。”
周肅晉道:“我去接。”
“不用接,賀伯伯安排了車。”
衛萊讓他明天忙自己的事。
周肅晉慢條斯理吃著面,“沒有事要忙,年前不用再去公司。”
在家陪她和辰辰。
衛萊起身,將椅子往他旁邊挪了挪,眼神示意餐盤里的面。
周肅晉端起餐盤,挑面喂到她嘴邊。
衛萊其實不餓,就是突然心血來潮想讓他喂一口。
第二天中午,母親剛到別墅不久,父親打電話給她。
衛華天好不容易排隊等到一輛出租車,對女兒說如果不堵車,一個小時左右到別墅。
女兒今年不回江城過年,他來看看女兒和辰辰。
母親做了湯團餡,他順道帶過來。
“爸你怎么不提前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又不麻煩。”
“天冷,我打車更方便。”
衛萊頓了下,“爸爸,我媽今天也過來看辰辰,剛剛到家。”
衛華天上次見前妻是在外孫女的滿月宴上,女兒生產那天他們也都在,見得次數多了,心結也慢慢打開。
“你先陪你媽媽說說話吧,到家我們再聊。”
程敏之正在給辰辰做嬰兒操,辰辰格外享受,張著嘴不時就笑出來。
等女兒掛了電話,程敏之問:“你爸來了?”
“嗯,應該比你晚一個班次的車。”
程敏之回頭看一眼女兒,讓女兒別有心理負擔:“以后辰辰大了,我和你爸肯定會經常碰到,見習慣也就無所謂。”
她曾經問過自己,如果再給她一個機會回到她與衛華天離婚之前,也知道離婚后衛華天會有新的感情,她是不是會忍著不離婚?
她認真想了想,依然會離。
就算能多忍三年五載,結局還是一樣。
想得次數多了,心里慢慢坦然。
“一晗生孩子我都能去醫院探望,你說還有什么在媽媽這里過不去?”
趙玫當時正好在病房,看到她愣怔半晌,反應過來后特別用力握了握她的手。
她們沒假客氣,也沒有說太多話。
程敏之回神,繼續給辰辰做操。
衛萊像女兒一樣平躺在床上,學著女兒做同樣的伸展動作,辰辰笑得更歡,一直側臉看著她。
父親一個半小時才到。衛華天帶了一個大行李箱,里面都是給女兒和外孫女帶的東西。
“爸爸,快喝杯熱水。”
“不
冷。
出租車里熱,我把外套都脫了。”
周肅晉臨時有個視頻會,正在書房,她陪父親在樓下客廳閑聊。
辰辰做過嬰兒操后舒舒服服睡著了,母親在嬰兒房里陪著。
衛華天從包里拿出三個大紅包:“你們一家三口的壓歲錢。”
衛萊笑:“我和周肅晉還有啊?”
又問,“哪個是辰辰的?”
“一樣多。”
“我還以為以后我就沒有壓歲錢拿了。”
“那不會。”
衛華天喝了幾口熱水,眼鏡片上頓時一層霧氣,他放下水杯,摘了眼鏡從包里找眼鏡布。
“爸爸我幫你擦。”
小
時候她最愛干這個活。
衛華天把眼鏡和眼鏡布一并給女兒,又端起水杯。
衛萊仔細擦拭,“爸爸,想不想吃火鍋?晚上我陪你去吃。”
衛華天抿著熱水,沉默片刻,偏頭看著女兒:“晚上就在家吃,你下廚,我和你媽媽嘗嘗你的廚藝。”
他與前妻離婚后,女兒一直渴盼他們一家三口能再坐在一起吃頓飯,但不管是他還是程敏之,他們都回避了陪孩子吃頓飯這件事。
今天早上是趙玫送他去高鐵站,趙玫在等紅燈時忽然嘆氣自責,說自己太自私,這些年對不起一晗。
她與前夫離婚時鬧得挺難看,這些年從來沒聯系過,一度還遷怒過孩子。
他又何曾對得起衛萊。
衛萊不確定母親的意思:“我一會兒問問我媽,她想吃什么。”
衛華天:“我去跟你媽說。”
衛萊低頭擦眼鏡,沒讓父親看到她濕潤的眼眶。
眼鏡擦好,衛華天放下水杯戴上眼鏡上樓。
衛萊沒跟著上去,閑著無事,拿出紅包里的錢數數多少張。
周肅晉開完會下來,“爸呢?”
“在辰辰房間,跟我媽商量晚上吃什么。”
紅包里還有厚厚一疊,她讓周肅晉幫忙一起數。
周肅晉淡笑,坐下來幫她數錢。
外面的雪停了,他問她要不要去后院轉轉。
“去,等我數完多少錢。”
其他重要節日父親都會給她轉紅包,但過年的壓歲錢從不轉,無論多遠,無論她在國內還是國外,父親都會把壓歲錢送給她。
數過紅包,衛萊穿上羽絨服,周肅晉牽著她去后院。
今年的雪沒有他們剛結婚那一年大,不過足夠留下腳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