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畫笑著下樓。
魏臨淵順著沈輕塵的目光也看到了落魄的沈恩之。
他笑問:“你讓他寫什么?”
蕭策和江讓的目光也落在了沈輕塵身上,她不疾不徐地說:“一副對聯罷了!”
樓下,沈恩之提筆寫對子,眼中盡是薄淚。
他寫好遞給墨畫:“敢問主家用這對聯做什么?”
墨畫指了指樓上,他笑呵呵地說:“我家小姐想要的罷了。”
說完,他放下銀子,就走了。
沈恩之抬頭看向醉江樓,只見沈輕塵沖他招招手,便不再理會。
他心突然像破了個洞,滿是凄冷的風吹過。
另一邊,蕭策和江讓拿著對聯看了又看。
兩人都有些感觸。
沈輕塵雖不是名滿京都的才女,可才情卻不容小覷,而那句“悔不當初”也是二人的真實寫照。
魏臨淵則壓低了聲音,得意地說:“這倆貨怕是‘觸景生情’了,一會兒我被他們灌醉了,你得管我。”
沈輕塵覺得不至于。
可魏臨淵真的被灌醉了。
江讓和蕭策將人抬到馬車上。
蕭策小聲對沈輕塵說:“四妹妹,照野是喝多了,但也有裝醉的成分在。”
說完,他和江讓結伴離開。
沈輕塵上了馬車,魏臨淵靠在她肩頭,她拿帕子給他擦臉。
魏臨淵嘴唇闔動,他含含糊糊地說:“我好想現在就把你娶回家。”
沈輕塵還沒搭話,魏臨淵湊了上來,吻住了她的嘴唇,一股子酒氣含著他沉香的味道竄入她的鼻尖,讓她無力招架。
另一邊,一間簡陋的屋舍內,沈恩之也喝醉了。
他躺倒在臥榻上,昏昏沉沉地做了一個夢。
夢中,沈輕塵幫他成了駙馬都尉,娶了朝華長公主為妻,而他卻伙同沈平之、沈望之、沈輕月三人將沈輕塵害死在了大婚當夜。
沈輕塵猶如棄子一般,死在了婚房的床榻上,而她被嫁給了年逾六旬的吏部侍郎為續弦。她死后,替嫁的沈輕月卻利用父兄的提攜,托舉,成了三皇子妃,最后母儀天下。
在沈輕月成為皇后的第三年,三皇子蕭啟晟一杯無色無味的毒酒讓沈輕月死在了睡夢之中,而沈家因為外戚專權被滿門屠戮。
蕭啟晟則扶持了他的青梅首輔之女為后,沈家只是為他人做了嫁衣。
恍惚間,一切重頭來過。
忽而,一聲驚雷炸響。
沈恩之渾身冷汗地驚醒,他滿目悲涼:“原來如此,原來如此!這都是報應啊,報應!”
外邊瓢潑大雨,沈恩之卻跌跌撞撞地跑回了沈家。
他一回去就見沈氏父子叫到了一起,將他的夢講了一遍。
沈望之聽完,他直覺荒謬:“不可能,我怎么會毒死沈輕塵?”
沈平之面如死灰。
“原來,我這輩子所受一切,都是報應。”
他殘廢之軀,便溺于床,他這輩子都毀了,如今有了報應不爽的宿命感,他覺得沒意思透了。
沈升卻甩了沈恩之一巴掌:“你還嫌家里不夠亂?”
沈恩之捂著臉,他笑得癡狂:“原來,偏心的父親才是禍患的根源。”
沈升氣不過,打了沈恩之一頓,將人扔進了祠堂跪著。
幾日后,輔國將軍府。
白芷過來伺候沈輕塵起床。
她低聲說:“小姐,沈府的大公子沈平之昨晚自盡了。聽說三公子罰跪祠堂,受了什么驚嚇,瘋了!”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