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風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在醫院里了。
床邊,蘇淺月緊握著江風的手。
病房外傳來夏沫情緒激動的聲音:“什么?那混蛋被保釋出來了?他那明顯是故意殺人,這也能保釋嗎?因為家里有點錢就可以無法無天嗎?!”
蘇淺月也聽到了夏沫的聲音,也是猛的站了起來,但卻被江風拉著了。
“江風,你醒了?”
蘇淺月先是大喜,隨后又大哭了起來。
“對不起。”
在外面打電話的夏沫聽到了病房里的動靜,聽到蘇淺月說‘對不起’,也是臉色大變。
她以為江風病情加重了。
立刻掛斷電話,推開了病房的門。
看到江風醒來,電子監測儀上的各項身體指標都很正常,這才松了口氣。
但這口氣松了口,夏沫連走路的力氣都沒了。
還是蘇淺月跑過去,攙扶住了夏沫。
兩人重新回到江風病床前。
“蘇淺月,這已經是江風第三次冒著生命危險救你了。”夏沫平靜道。
“我知道。”
蘇淺月眼淚汪汪,她頓了頓,看著夏沫,又道:“我知道你想說什么,你是想說我是災星,留在江風身邊會給他帶來危險,所以,我應該離開江風對嗎?”
“不應該嗎?”
“我不會走的。”
蘇淺月緊握著江風的手,又道:“無論你怎么罵我,我都不會離開江風的。”
“哼!”
夏沫雖然在生氣,但也沒有真的逼迫蘇淺月離開江風。
這時,江風握住夏沫的手,微笑道:“沫沫,如果換成你,我一樣會沖上去保護你。很多年前,在我們交往的時候,我就說過,我愿意用完的余生,用我的生命來護你周全。”
夏沫撲到江風懷里。
“我不要。我不要你為我冒險。”夏沫眼眶泛紅道。
“好了,我這不是活過來了嗎?”江風微笑道。
“那是你命大。”夏沫頓了頓,緊握著拳頭:“我不會放過傷害你的混蛋。”
“你能做什么啊?”
“我...我花錢買兇殺了他!”夏沫道。
啪~
江風輕輕敲了下夏沫的頭,沒好氣道:“殺了他,你進監獄,然后我和淺月天天恩恩愛愛嗎?”
“不行,絕對不行!”
夏沫頓了頓,表情有些糾結:“但難道就這么放過他嗎?”
“對了,你剛才在跟誰打電話?”這時,蘇淺月道。
“燕京的警方。”夏沫說到這里,情緒又開始激動了起來:“我知道,有錢人人脈廣,能大事化小,但我沒想到堂堂燕京,一個明顯意圖謀殺的罪犯竟然這么快就被保釋了。法治社會,呵,真是可笑。”
“沫沫,就昨晚的情況,交通事故和蓄意謀殺,都存在可能。當然,我們知道那就是蓄意謀殺,但警方是需要調查的。在警方掌握確鑿的證據之下,保釋是符合法律的。”江風道。
“那我們難道就這么看著差點撞死你的混蛋逍遙法外?”夏沫不甘心道。
“放心。法治社會,他犯了罪,跑不掉。”江風平靜道。
還有一句話,他沒說。
如果法律制裁不了,那就由他自己動手。
意圖傷害自己身邊的人,江風絕對不會放過。
不過,對方身份顯然不簡單,而自己現在還在醫院,這事急不來。
“對了。”這時,江風突然想到什么,又道:“你們昨天晚上在事故現場,有沒有看到我媽?”
“啊?你哪個媽啊?”
“我親媽。”
夏沫:...
蘇淺月...
兩人對視一眼,然后都去摸江風的額頭。
“這家伙不會失憶了吧?”夏沫道。
“你們倆怎么了?”江風又道。
“那個,江風,你對我的事,知道多少?”夏沫道。
“你啊,三圍82,,58,88。喜歡穿白色內褲,生理期是...”
夏沫臉頰暴紅。
“打住,打住。”夏沫頓了頓,又指著蘇淺月道:“你知道她是誰嗎?”
“蘇淺月啊。你怎么了?”
“蘇淺月和吳哲結婚了,你知道嗎?”夏沫又道。
“不是離婚了嗎?”
夏沫這問的讓江風都開始對自己的記憶產生懷疑了。
“那你還記不記得,你母親十年前就去世了?”夏沫小心翼翼問道。
江風不吱聲了。
“昨天晚上看到的果然是我的幻覺。是啊,母親都去世十年了,我再想什么?”
看到江風情緒低落,夏沫和蘇淺月也是有些舉手無措。
“江風,沒事,我會陪著你的。”夏沫握著江風的一只手。
“還有我。”蘇淺月則握住了江風的另外一只手。
呼~
江風輕呼吸,然后看著夏沫和蘇淺月,微笑道:“謝謝。”
他頓了頓,又道:“所以,你們昨天有沒有在車禍現場看到我媽啊?”
夏沫:...
蘇淺月:...
“這家伙腦子不會真的被撞壞了吧。”夏沫看著蘇淺月道。
“要不再給他做一次腦部ct吧。”蘇淺月道。
“算了,可能我看錯了。”江風又道。
“那肯定是你看錯了。”夏沫頓了頓,又道:“江風,你肯定是因為婆婆的祭日快到了,所以才會出現幻覺。等你好了,我們回江城,然后一起去祭拜婆婆。”
“好。”江風道。
他看著病房里的天花板,內心嘆了口氣:“我在想什么呢,母親都去世十年了,怎么可能出現在我車禍現場?”
這時,夏沫的手機又響了。
“燕京警局的電話。”夏沫道。
隨后,夏沫就按下接聽鍵。
“喂,邱警官。”
“夏女士,跟你通報個情況,兩個小時前被釋放的賀銘剛才被人發現被殺了。”
賀銘,就是昨天撞江風的男青年,也是燕京本地豪門賀家的獨生子。
“被...被殺了?”夏沫愣住了。
“是的。被人...分尸殺害了。”對方道。
夏沫一臉震驚。
“分尸...”
反應過來后,夏沫趕緊道:“不是我們干的啊,我們在警局做完筆錄就一直在醫院陪著我老公。”
“我沒說是你殺的,就是跟你通報這個事,然后,你,還有那個蘇女士,需要再來警局一次。”對方道。
“我知道了。”
掛斷電話,夏沫看著蘇淺月和江風,道:“那個撞人的賀銘被殺了,據說還是被分尸殺害的。老公,不是我干的。雖然我恨死他了,但...”
江風摸了摸夏沫的頭,微笑道:“不用怕,警方不會冤枉好人的,你和淺月就去警局吧。我現在已經沒大礙了,不用擔心。”
“好吧。”
夏沫和蘇淺月隨后離開了病房。
“夏沫,我昨天看到江風被撞飛,腦子一片空白,什么都沒注意到。你在現場看到江風的媽媽了嗎?”蘇淺月道。
夏沫摸了摸蘇淺月額頭:“你也傻了啊?婆婆都去世十年了,怎么可能在現場?”
“可是,江風已經兩次說看到他母親了。”
夏沫想了想,然后道:“我當時也嚇傻了,滿腦子都是擔心江風挺不過去,也沒注意周圍。不過,當時有很多圍觀者,可能有和婆婆長相相似的人,然后被江風錯認了。”
“可能是這樣吧。對了。”蘇淺月頓了頓,看著夏沫,又道:“夏沫,有個事,我忍你很久了。”
“什么?”
“你雖然和江風結婚了,但江風媽媽又沒喝過你的改口茶。你一口一個媽,一口一個婆婆的,你怎么好意思的?”蘇淺月道。
“你想喊,你也可以喊啊。我又沒攔你。”夏沫道。
“我...”
雖然她們倆性格在某些方面很像,但在某些方面還是差異比較明顯的。
特別是在人際交往上。
教師出身的蘇淺月明顯不如銷售出身的夏沫更能說會道。
蘇淺月也就在和夏沫互懟的時候比較來勁。
若是讓她參加一場社交晚會,她立刻就會變成那個沉默寡,不知道說什么的‘內向宅女’。
在對江母的稱呼方面,也是如此。
雖然兩人都沒見過江母,都沒讓江母喝過改口茶,但夏沫就是能很自然的稱呼江母‘媽’‘婆婆’,但蘇淺月不行。
她現在在聊到江母的時候,稱呼江母的時候,喊的還是‘伯母’。
她也想稱呼江母為‘媽’‘婆婆’,但是她張不開口。
又‘嫉妒’蘇淺月這么喊的這么親昵,所以才想‘阻止’夏沫。
但夏沫又怎么會聽蘇淺月的話。
所以,這是一個無解題。
“切。”蘇淺月道。
夏沫臉微黑:“切個毛啊,快點去警局,做完筆錄還要回來照顧江風呢。”
蘇淺月沒再說什么,隨后和夏沫開車離開了醫院。
江風病房。
夏沫和蘇淺月離開后,江風立刻上網查了一下這個事。
表情也是有些凝重。
網上已經有賀銘被殺的消息了。
據說,是被人分尸八塊,屬于極其殘忍的殺人方式了。
“誰會對賀銘如此深仇大恨呢?不會是齊雯吧?”
江風有些腦殼疼。
齊雯的話,的確有動機,有能力,也最可能去做這事。
暗忖間。
病房有人敲門。
“請進。”江風道。
隨后,病房的門打開,一個女人拿著一大束康乃馨花走了進來。
真是說曹操曹操到。
進來的,正是齊雯。
“怎么了?看到我不高興啊?”齊雯道。
“沒有。”江風道。
齊雯走過來,把康乃馨放到病床頭,然后看著江風道:“你怎么樣?”
“沒大礙了。”江風道。
“你這身體康復能力真強,怪不得你女人那么多也不累。”齊雯微笑道。
江風微汗。
不過,他的身體康復能力的確快。
他從小就是如此。
收拾下情緒,江風看著齊雯,欲又止。
“那個賀銘不是我殺的。”齊雯直接道。
她看出來江風想問什么了。
“不是...嗎?”江風愣了愣。
“真不是。我得知你被撞的消息后,第一時間就在收集賀銘的消息,準備為你報仇。但沒等我動手,他就被人殺了。”齊雯道。
“那到底是誰殺的?”
“不知道。”齊雯頓了頓,看著江風,咧嘴一笑,又道:“江風,看來,你很清楚,我會為你做什么啊。你這是感受到我的心意了嗎?”
“心意啊。你喜歡的不是秦林嗎?”
“我是喜歡過秦林,但那是以前。難道喜歡過一個人,就不能再喜歡其他人了?這世界上,又有幾個人能從一而終呢?就譬如你,以前肯定很喜歡沈雨薇吧,但后來卻又喜歡上了夏沫和蘇淺月。”齊雯道。
“我沒說人的感情必須從一而終。但是...”
江風猶豫了下,但還是道:“齊雯,我不想傷害你的感情,但我們真的是沒可能的。你現在應該沒有很喜歡我,現在及時退出,對你更好。雖然我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魅力讓你對我越陷越深,但如果發生了這種情況,到時候你受到的傷害就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