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黃振宇那邊查驗出了結果。
“皇上,懷王是誤食了葫蔓藤和烏頭!”
他的話音剛落下,殿內伸長脖子圍觀的人剛安靜了片刻,此時又亂哄哄地開始議論。
葫蔓藤又名斷腸草,劇毒,誤食會引發長刀劇痛,甚至致死。
烏頭是墮胎百藥之長。
“你確定?”
穆玄澈的眉頭擰得如同川字,厲喝問道。
黃振宇跪地,辭鑿鑿,“臣敢以項上人頭擔保。”
但眾人好奇了,懷王誤食葫蔓藤能夠理解,可他為什么會誤食烏頭。
他可是正兒八經的男兒身啊!
“黃院判,懷王誤食烏頭做什么?他腹中又沒有胎?”
人群里又有人多了一句嘴。
片刻間,所有人晃過神兒來,懷王沒有胎,可是皇上有三位嬪妃有胎啊。
所以,下毒之人的目標并不是懷王,而是沖著皇上的三位嬪妃來的。
一瞬間,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惠嬪,嘉嬪和云嬪。
惠嬪已經七個多月的身孕,這會兒嚇得渾身瑟瑟發抖,腦袋壓得極低。
邢煙則一副泰然自若的樣子,唯有云嬪面染怒火。
就在穆玄澈松了一口氣,想著自己脫掉了弒兄的帽子時,卻發現危險是沖著他來的。
他的怒火更甚了。
“蔡鴻英,給朕查!”
龍顏大怒,眾人噤若寒蟬。
懷王現在成了受害者,他不過是替穆玄澈的三位有孕嬪妃擋災。
“黃振宇,竭力救治懷王!”
穆玄澈發了令。
就在這時,寧遠侯接收到云嬪的暗示,開始了大義滅親之舉。
“皇上,老臣有話講!”
他往前一步,跪地叩首。
穆玄澈是一點都不想聽,但中秋家宴,他總不能不讓老臣說話。
“愛卿請講!”
穆玄澈耐著性子想聽聽寧遠侯嘴里能吐出什么象牙。
結果,狗嘴里是真的吐不出象牙。
他伸手指著嘉嬪,開始了義憤填膺地大膽猜測,“皇上,兇手就在殿上!”
他一帶頭,平時巴結寧遠侯的狗腿子立刻附議。
“皇上,懷王原本好好的,是在吃了嘉嬪懲戒的月餅后才出現中毒癥狀的。臣覺得嘉嬪就是居心叵測,故意借此挑撥離間皇上與懷王的兄弟之情。”
這頂帽子扣得夠大。
邢煙靜靜地聽著,還挑釁似的表示贊同,點了點頭,“陳大人所即是。若此事真是本宮所為,確實有挑撥離間皇上與懷王兄弟之情的嫌疑。只是——本宮給懷王下烏頭做什么?”
是啊,他又沒懷孕,讓他吃烏頭豈不是浪費?
寧遠侯腦子轉得倒是極快,“剛黃院判已經查驗,懷王盤中所剩的四塊月餅里均無毒,唯有那吃剩的半塊有毒。老臣眼拙,卻瞧見那半塊月餅是從云嬪盤中所拿。”
“老臣斗膽猜測,嘉嬪其實本意不是想陷害懷王,而是想陷害云嬪娘娘!而云嬪娘娘不知其中有毒,這才進獻給懷王。懷王實在是無辜!”
如此一說,邢煙兇手之名,行兇的目的,也就名正順了。
寧遠侯深深一拜,“臣肯定皇上徹查,嘉嬪心思歹毒,同為懷孕嬪妃,何須相煎太急!”
親爹說的話,又狠又辣。
做的事兒是又辣又狠。
邢煙目光平和地看著寧遠侯表演,不再多說一個字。
云嬪卻哭得梨花帶雨,跪地看向穆玄澈,“皇上,你要給臣妾做主啊,若剛才是臣妾吃了那塊月餅,現在臣妾恐怕已經一尸兩命了……”
所有人的目光如同刀子一般射向邢煙,口中的辭更是鋪天蓋地地朝她襲來。
然而,她坐在那里,卻一副淡定自若的神態。
穆玄澈好她望去,目光里有探究和擔憂,卻在兩人視線相對之時,被她那副清者自清的姿態打動。
看到她孤立無援,他不經有些許心疼。
往日里她小心翼翼地在后宮周旋,如今有了身孕,若不是他平日關愛有加,她恐怕早被唾沫星子淹死了。
穆玄澈見不得這么多人一個勁兒地欺負邢煙,他大手重重地拍在案幾上,將殿內嘈雜的聲音鎮住。
接著,他銳利的目光掃射向所有人,聲音里透著滿滿的篤定。
“朕相信嘉嬪絕不是兇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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