彫這件事,云嬪很猶豫。
純嬪得寵,來勢洶洶,她被禁足掣肘,一時分身乏術去爭寵。
穆玄澈這波操作,讓她如今的處境頗為尷尬。
她不再是一枝獨秀。
若邢煙在這個時候有孕,必定會有很多人盯著她的肚子,若有人捷足先登,她不一定能夠名正順地得到那個孩子。
對于不確定的事,云嬪不敢冒險。
不過這一次,翠香冒著被掌嘴的風險,又給了一個很好的提議。
“娘娘,侯爺只說讓胡答應幫您固寵,并沒有提到讓胡答應現在有孕。奴婢覺得,只要胡答應能把皇上請來,其他的事兒咱們可以稍后謀劃。”
不得不說,關鍵時刻翠香給的幾個建議都很不錯。
云嬪也都聽進去了。
“避子手串還有嗎?”云嬪的眸色暗了幾分。
這個東西在后宮很常見,她庫里就有好就幾條。
她不能懷孕,別人自然也不可以。
“娘娘放心,奴婢知道該怎么做。”
翠香慢慢地在云嬪面前恢復了之前的狀態。
午膳后,翠香過來通傳,說云嬪要見邢煙。
小鄧子已經探得消息,云嬪與寧遠侯通了信。
邢煙雖然不知道信的內容,但已經猜到了幾分。
“小主,云嬪不會是想打您的主意吧?”寶珠替邢煙擔憂道。
她面色如初,不見憂色。
她身體剛恢復不久,出門前將衣衫攏得緊了些,“我們等的不就是這一天嗎?”
邢煙在寶珠的攙扶下,出現在云嬪的面前。
彼此都是很長一段時間不曾見過。
邢煙大病了一場,面色憔悴,看著清瘦單薄。
云嬪連日來被怒火攻心,面上逆氣橫生。
她端坐高位,仍是那副不可一世的樣子,一雙眼睥睨著邢煙,“你入宮也這么久了,其他新人都侍了寢,總不能讓你落下被人嘲笑。這幾日,本宮就會替你安排好,你先做好準備。”
這番虛偽的說辭,讓人聽了甚覺不悅。
寶珠擔憂地看向她家小主,卻見邢煙面上無任何情緒,她畢恭畢敬地施禮道:“謝姐姐恩典。”
“胡小主,你之前替娘娘分憂,娘娘都記得的。這串翠玉纏枝春杏手串,是娘娘賞賜給你的。”
翠玉說著,將裝著手串的錦盒遞給了邢煙。
那手串,邢煙前一世見過。
云嬪曾經賞賜過一串給孟南檸,還說是什么奇珍異寶。
孟南檸一直當做寶貝戴在手腕上。
邢煙是無意中知曉那個手串的秘密。
說白了,就是避子串。
只是工藝巧妙,一般人確實發現不了。
前一世孟南檸感激涕零,視若至寶。以為云嬪與她姐妹情深,天天戴在晚上到處招搖炫耀。
沒想到的是,這一世云嬪竟然將手串賞賜給了她。
其中未表達的意思,邢煙自是知曉的。
不過,她裝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樣子。
她接過錦盒,打開,說道:“讓姐姐破費了,這手串真好看,嬪妾很喜歡。”
她說著,兀自戴上,愛不釋手。
當日傍晚。
養心殿。
穆玄澈忙完了一日政務,正打算去御花園走走。
敬事房的太監就捧著托盤來了,“皇上,到了翻牌子的時間了。”
穆玄澈目光淡淡地掃過那些綠頭牌,意外發現邢煙的牌子放在最醒目的位置。
“皇上,新人里胡答應之前未侍寢,今晚要不要就翻她的牌子?”
那太監大著膽子提議。
穆玄澈的手在伸向邢煙的綠頭牌時,腦子里突然浮現出她暈厥時蒼白的臉。
純嬪冊封禮的事兒過去半月有余了,也不知她身體可好了些。
“走,去青嵐居。”
穆玄澈突然就做了這個決定。
皇上的依仗還未出發,他前來青嵐居的消息已經傳了過來。
主殿里,云嬪正坐在銅鏡前梳妝,鏡子里的她依舊貌美如花。
翠香為她描眉,信誓旦旦地拍著馬屁,“娘娘,皇上一定會重新被您吸引的。”
云嬪媚眼如絲,“本宮與皇上恩愛有加,誰都別想從本宮身邊搶走皇上。”
側殿。
邢煙穿著常服,面上薄施脂粉,并未掩去病氣。
窗外,暮色已起,穆玄澈很快就要來了。
“寶珠,去把皇上賞賜的那副棋拿來。”
棋盤在窗口的案幾上擺定,邢煙披著夾衣,她一手執白子,一手執黑子,兀自下著棋。
小鄧子早就出去打探消息了。
天色剛暗下來時,小鄧子馬不停蹄地回來通報,“小主,皇上的依仗來了。”
一切都已經準備就緒,邢煙目光快速地掃視四周,沖寶珠說道:“你去把熬好的藥端來。”
寶珠詫異道:“小主,您不是許久都沒有喝藥了嗎?皇上今晚可能會留宿這里,還是不要端藥來吧!”
那東西晦氣!
“皇上今晚應該去主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