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
邢煙沒有多余的情緒反應,兩人好像只是聊一個無關緊要的人一樣。
這一晚,大雪紛飛。
青嵐居的殿門被打開。
冷風卷著雪往里竄,掀起簾布,發出呼哧呼哧的聲音。
云嬪凍得直哆嗦。
突然,兩個粗使嬤嬤闖了進來,二話不說,抓起云嬪的胳膊就往外拖。
“大膽!你們想要對本宮做什么?”
云嬪咆哮著,反抗著。
嬤嬤力氣大,拎著云嬪就如同拎著小雞一般。
“皇上下旨了,你被貶為庶人,打入冷宮!”
聞,云嬪呆住了。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皇上肯定不會這么對本宮的。”
云嬪一個勁兒地駁斥,但是根本沒人聽。
風雪里,她腳上的鞋子已經掉了一只,光著的腳丫子在雪地上拖出一道深深的印痕。
冷宮門口。
邢煙命人打開了大門。
冷宮里的魑魅魍魎一股腦兒都涌了出來,以好奇的眼光看向她。
“都聽好了,往后退!”
寶珠一聲令下,那些人仿佛中邪了一般,沒有任何遲疑就讓到了一邊。
邢煙大步朝里走,寶珠替她撐起一把傘。
一步一步地朝那間破敗的小屋子走去。
“娘娘,皇后娘娘來了,她來了。”
秋影激動地哭了,她穿著破舊的衣衫,快步朝那間破屋跑去。
邢煙走了進來,沖淑太貴妃行禮,“太貴妃,本宮來接你出宮。”
寶珠和秋影一同攙扶著淑太貴妃起來,她完全站不起了。
寶珠二話沒說,一把將淑太貴妃背了起來。
淑太貴妃的淚水不住地往下淌,“那個巫婆沒死,哀家不出去。”
邢煙攥住她的手,篤定地說道:“本宮曾經承諾過,要您親眼看到她死在您面前,本宮說到做到。”
漫天的大雪飛舞著。
淑太貴妃揚起頭,看著那雪簌簌地往下落。
她明明看不見,卻又好似看得見。
“哀家進冷宮那一日也是下著這樣的大雪。”
她嚅囁著說道。
秋影一直在哭,“奴婢終于等到這一天了,娘娘,以后咱們就自由了。”
冷宮門口,還佇立著三個人。
他們蒼老了容顏,佝僂著背,卻翹首以待。
直到看到寶珠背著淑太貴妃出來,三人立刻跪在地上,顫抖著聲音呼道:“臣黃振宇參見淑太貴妃!”
“奴婢秋月參見淑太貴妃!”
“奴才趙德允參加淑太貴妃!”
空氣里壓抑的哭泣聲一直不止。
淑太貴妃強力隱忍著淚水,“哀家熬過來了。”
寶珠背著淑太貴妃上了馬車,馬車直奔春和殿。
黃院判隨著馬車前去。
邢煙道:“淑太貴妃,本宮一會兒回去,在這兒等一位故人。”
“好。”
淑太貴妃什么都沒有問。
馬車離開不多久,云嬪就出現了。
看到風雪里站著的邢煙,她撲通一聲跪在了地上。
“你已經是北慶最尊貴的女人了,放過我吧……”
她泣不成聲。
邢煙從未看到過云嬪這么卑微的樣子。
那個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女人,此時跪在地上,像一條狼狽不堪的狗。
“本宮求過皇上,皇上說不殺你可以,但該受的罰少不得。所以——”
“邢氏,這冷宮就最適合你了。”
云嬪不住地搖頭,“不要……本宮愿意為你做牛做馬,本宮錯了,本宮不該害你。”
邢煙卻冷笑一聲,“姐姐真是重了,你哪里害過本宮?你分明是成全了本宮。本宮有今日,還得感謝姐姐呢!”
云嬪在驚恐中被推入冷宮。
那兩扇銹跡斑斑的鐵門再次關閉,里面響起云嬪無盡的慘叫聲。
讓人死太容易了,讓人生不如死才難。
這一刻,邢煙心里那口壓抑多年的惡氣才吐了出來。
她不是惡人,但絕不是任何人都想欺凌的善人。
春和殿。
黃院判給淑太貴妃做了詳盡的檢查。
他隱忍著淚水,顫抖著手為淑太貴妃扎針。
淑太貴妃倒是一副平和之態,“都過去了,沒什么好傷心的,哀家還活著呢!”
她的豁達,讓人動容。
晚間,邢煙去看望淑太貴妃。
“太貴妃想不想見皇上?”
邢煙直接問道。
淑太貴妃像是考慮過一樣,笑道:“哀家現在這個樣子,還是不讓他見到好了。”
邢煙又道:“明日,本宮帶你去見那人。”
淑太貴妃遲疑了片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