卿卿姑娘蹲身行禮,跟腦海中青樓的資料做對比,知道這位趙案首,不僅有才華,家里還是當地知名的豪商。
是青樓重點提醒,要拉攏的貴客,不能輕慢了。
那趙俊生說完自己的名號,見不論是卿卿姑娘,還是眾人都對自己面對尊崇之色,頗為得意的坐了下來。
“在下裴潛,一見姑娘,便覺姑娘清心出塵,有縹緲仙子之姿,外界的夸贊不及您萬一。”
第二個年輕人,看樣子也是讀書人,一張嘴就是虛偽的夸贊。
“裴公子謬贊。”卿卿姑娘不敢耽擱,趕忙行禮,之后捂著嘴笑道,“裴家可是世家傳承,書香門第,您也是咱們沂州府知名的大才子呢,今日一見,果然風流倜儻,滿腹詩章。”
被世家公子夸贊,那是能加知名度的,所以這位卿卿姑娘,也是很熟稔的跟吹捧了一波。
接下來,客人們一一做著自我介紹。
宋文啟聽得明白,看的清楚,都是沂州府有名有臉的人物。
他們來這里,目的其實跟自己差不太多,其實都是對四大才子的選拔,有些想法的人。
畢竟不是他們自己參與選吧,就是手底下支持的人參與,提前了解些情況,是應該的。
但很快就輪到了姚大猛。
姚大猛本來不想開口,但大家伙都一臉好奇的看著這個土里土氣的家伙。
大猛也是狠人,直接站起身來,“在下姚大猛,是跟著義父來的。”
他這一句話,將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宋文啟。
畢竟這逛青樓,想要一親芳澤,就需要不斷的花錢,參加眼前的曲宴,只是前期投資,后面還有很多花錢的項目。
所以一般人不會掏雙份,姚大猛很明顯是護衛,而且口稱義父,所以大家都會宋文啟的身份好奇。
“謝過大猛兄捧場。”
這卿卿姑娘比起剛才那龜公倒是專業不少,在她看來,人家來這里都是花了錢的爺,所以很痛快的給大猛行禮。
姚大猛害羞的撓著頭,低著頭對宋文啟說道,“爹,您跟我說過,寧......”
話還沒說完,就跟宋文啟瞪了回去。
宋文啟起身,“在下宋文啟,乃是蘭陵縣來的,聽說姑娘財色雙絕,就來一堵芳容。”
宋文啟不知道有啥不對勁的,但是臺上的花魁,卻忽然之間,神色一變,身子差點站不穩。
對方的做派,讓宋文啟有些疑惑。
我那么嚇人嗎?
不過對方確實受過嚴苛的訓練,眸子之中的失態一閃而逝,旋即對宋文啟行禮道,“謝過宋兄捧場,我與鳶兒姑娘許久不見,代我向他問好。”
“可以!”宋文啟微微頷首,心里卻掀起了滔天巨浪。
因為鳶兒這個名字,是自家娘子的閨名。
莫非他們兩個有什么聯系,可這也不對啊,鳶兒跟她的年齡差距也太大了吧。
接下來,依然是自我介紹,等到大家介紹完了。
這位卿卿姑娘便開始演奏曲子,還招來了婢女,跟她一起跳了一段頗有韻味的舞蹈。
不得不說,這紅袖招花了那么大的價錢,培養這位卿卿姑娘是有道理的。
不論是奏樂,還是舞蹈,都十分精妙絕倫。
中間還穿插了幾個自詡才華橫溢,想要在這位花魁面前表現的公子哥。
或者寫詩,或者丹青,甚至還有行酒令,現場倒也熱鬧。
一晃就到了夜幕時分,天色漸涼。
待宋文啟覺得差不多快要散場的時候,那卿卿姑娘身旁的婢女,忽然開口道,“今日曲宴,誰若是拔得頭籌,可以與花魁,暢聊半個時辰。”
話音落下,那卿卿姑娘頻頻給宋文啟打顏色,想要他也表演下才藝。
宋文啟無奈,對方既然提起了自己的前期,自己就必須表現一番了。
當下裝出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既然大家都展示了才藝,那么在下,也就獻丑了,請多多指教。”
“宋兄請!”
花魁微微松了口氣。
他是花魁,最后選誰拔得頭籌,自然是她說了算。
宋文啟來之前,就打聽過酒樓的大致環境,又看了現場的景色,一首背過許久的詩,在心頭流過,緩緩開口道,“秋夜訪秋士,先聞水上音。半天涼月色,一笛酒人心。響遏碧云近,香傳紅藕深。相逢清露下,流影濕衣襟。”
說實話,北方的詩歌一直比不過江南,大家大致什么水平,大家心里都很清楚。
就剛才作詩的時候,大家也都懶得聽。
所以當宋文啟要作詩的時候,大家基本上都興致缺缺。
可當宋文啟說道第二句的時候,所有人都不自覺地站了起來。
這首詩寫的其實就是拜訪老友,聽老友吹曲子,跟今日的情景,非常的相稱。
而宋文啟自我介紹時,對方說讓宋文啟幫忙跟鳶兒姑娘問好,說明二人本來就相識。
“宋兄,你這詩很不錯,相當不錯啊。”
“是啊,我等有緣再此,感覺耳朵都像是被清水洗了一樣。”
能在此處附庸風雅的,本來基本上就有一定的水平,哪怕不會作詩,但是鑒賞能力還是有的。
雖然心里未必會舒服,但是卻不得不承認,宋文啟這首詩,就是比他們的強。
卿卿姑娘看向宋文啟的眼神再變。
她已經做好了被人家挑刺,也要留下宋文啟的準備。
現在看來,是自己多慮了,小姐當年真的是找了個好夫君呢。
當下翩翩行禮,“宋兄,大才!不知道小女子能否有幸,邀請您去陋室小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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