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啟聞有些震驚,但還是做出一副不解的樣子。
三老太爺笑著說道,“宋文彬斷了腿,還要為了點散碎銀子,伺候老娘,他能有功夫勾結外賊?”
宋文啟本來還是不想承認,但在三老太爺銳利的眼神注視下,最終還是選擇了實話實說道,“老太爺,宋文彬不止一次想要害我,之前的事情不說了,他這一次之所以科舉有人作保,便是用的我的機會。”
“甚至之前我害病,他們一家子就存了害死我的心思了。”
“人家秀才公聽說我的事情,專門寫信過來解釋了。”
說著,從袖子里拿出一封信,遞給了老太爺。
老太爺攤開信封端詳了半天,才發現,宋文啟的爹娘雖然離開了,但為了兒子留下了足夠多讀書的銀錢不說,還留下了一封信,專門為了幫襯兒子科舉。
可這厚顏無恥的老兩口,在人家父母不見之后,立刻就不讓宋文啟讀書了。
后來更是想害死宋文啟,讓兒子代替宋文啟的機會。
后續宋文啟分家,他們便膽大包天,做了一份假的死亡文書,哄騙貴人,得了作保的機會。
三老太爺氣的腮幫子鼓鼓的,“這老兩口,這宋文彬,端是不當人,他們不僅偽造了你的死亡文書,還拿著你爹娘留給你的機會,去準備換功名?”
見宋文啟不置可否的點了點頭,許久之后,老太爺長出了一口氣,“如此一來,你小子的行為就解釋的通了。”
“這老兩口成了今日這幅模樣活該!”
“宋文彬流落村外,生死難料,更是自己作死。”
“還有那個宋文廣,他八成也是知道些什么,卻瞞著你不說,活該倒霉。”
“老太爺,您不怪我了?”宋文啟苦笑著說道。
“怪你做什么?我只是怕你借著手中的權利走入歧途!”三老太爺擺擺手,“我在知道你放出風來,說宋文彬通賊的當時,就已經做出決斷。我派人告官,說親眼看到他跟賊人勾結,把事情給你坐實了。”
“只要他通賊,又在村外面,怎么死就是你順手拿捏的事情了。”
“當然,我也覺得宋文彬走的那么順利,肯定是有些貓膩的。”
“老太爺!”宋文啟也沒想到,村里的長輩們,竟然愿意站出來,跟他一起坐實陷害宋文彬之事,表情有些復雜。
老太太擺擺手道,“你不要跟那些后生一樣傷春悲秋。你現在是咱們山下村的希望,是咱們村的未來,我們肯定要拼勁全力幫襯你,而不是拽你的后腿。”
“至于那老兩口,你就不要加害他們了,讓他們活著受罪,比死了更解氣。”三老太爺叮囑道。
“文啟明白!”宋文啟拜道。
二人正說著,就見宋文廣頂著一雙熊貓眼來了。
三老太爺瞬間露出了一臉嫌棄的表情,宋文啟則一臉的玩味。
“三老太爺,您快幫幫忙吧?我二哥跑了,我爹氣病了,躺在床上起不來。我自己一個人照顧著老兩口,還得管家里的地,實在是忙不過來了。”
話音落下,一抬頭,才發現坐在三老太爺旁邊兒的宋文啟。
眼淚啪嗒啪嗒的就流淌了出來,“大哥,我知道你恨咱爹咱娘,但已經變成今天這個樣子了,您就搭把手吧。”
“不能看著這老兩口死在床上啊!”
說完雙腿一彎,人差點直接跪在地上。
可以看出,雖然宋文廣當初壞心思不少,但是對親生爹娘還是有一些情義的。
但正如三老太爺所一樣,宋文廣肯定是知道老宅的惡事,但他沒有選擇幫襯自己,這個時候選擇向自己求援,恰恰是依然把自己當傻子的行為。
宋文啟還沒開口,門口忽然來了兩個官差。
宋文啟與三老太爺迎了出來,那官差見過宋文啟之后,就問道,“敢問耆戶長,可曾見到宋文彬和秦氏?”
宋文啟搖頭。
那官差又道,“那宋文廣呢?”
宋文啟指了指不遠處,一臉懵逼的宋文廣,“他便是。”
宋文廣見官差來勢洶洶,畏畏縮縮的問道,“你們找我做什么?”
兩個官差對視一眼,對著宋文廣道,“有關宋文彬夫婦勾結水上漂一事,我們需要你跟我走一趟,了解一下情況!”
宋文廣瞬間慌神了,“我說什么,我當初就該一走了之。”
來之前,官差就已經找村里人了解過情況,知道宋文廣是倒霉,之前要是真的一走了之,就沒有今天的事情了。
可事到如今,有人見到宋文彬與水賊勾結,并且上報給朝廷,他們便不能不管了。
而作為老宅唯一能正常活動的人,宋文廣自然處于被問詢之列。
見宋文彬被嚇壞了,三老太爺雖然不喜宋文廣,卻也知道這小子沒有那么大的膽子,跟宋文彬和秦氏有牽扯,便上前說道,“二位官爺,這小子膽子小,三腳踹不出一個屁來,你們問他也沒用。”
“宋文彬和秦氏,趁著水賊登陸逃了,有鄉親們看見是往大山深處去了。”
說著,便與宋文啟一道,將官差領到老宅方向進一步勘察。
官差則在一邊兒說道,“雖然沒有證據證明,你跟宋文彬有牽連,但你畢竟是他兄弟,在抓到他之前,你不可以離開村子。”
宋文廣聽完,人都麻了。
不讓我離開村子?
這不是毀我么?
我都做好,讓村里人分擔,然后偷著跑的心思了啊。
期間屋里傳來了宋老太虛弱的聲音,“哎呀,文廣啊,你快進來幫忙,你爹拉了!”
宋文廣的臉跟吃了屎一樣的難受。
宋文彬夫婦走了,接下來豈不是意味著要自己一個人伺候著老兩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