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兩座山寨的覆滅,都是由衙門負責分配物資,我只是個微不足道的耆戶長,難道還能替衙門的大老爺們做決定嗎?”
宋文啟斜睨了對方一眼,感覺對方像極了白癡。
這是門外有動靜傳來,老道長風塵仆仆,很是疲憊地坐在宋文啟旁邊兒,端起宋文啟手里的茶水,就往嘴里慣。
宋文啟愣了愣,道長則很是隨意的擺手,“不用管我,我先喘一喘,你們繼續。”
對于新出現的道長,蕭把總很是不滿,也越發的看不起宋文啟。
果然是村里的賤民,身邊兒也多是些雞鳴狗盜之輩。
不過眼下,還有事情要處置,不便多生事端,便耐著性子,繼續對宋文啟道,“宋耆戶長,不要以為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能在蘭陵縣身居把總多年,自然有自己的眼線,不論是臥虎山,還是五彩山的寶藏,現在都在你手里。”
“縣令裝傻,李為民裝傻都無所謂,但我必須拿回屬于自己的東西。”蕭把總冷道,“我知道,都給我你肯定不服氣,這般,我也不多要,你把五彩山的鎧甲、床子弩,以及再給我五千兩銀子,這事兒就過去了。”
“以后,我帶你進圈子,讓你的名聲徹底響徹蘭陵,至于金銀財寶,自然是數不勝數。”
“進你爹的圈子!”宋文啟差點被氣笑了,“你讓我一個好端端的耆戶長,放著正路不走,跟你走邪路?還數不盡的金銀財寶,我看是民脂民膏吧?”
“蕭把總,你也是蕭家人出身吧?我聽說蕭家門風講究一個忠孝傳家,怎么就生出你這么個喪心病狂的畜生?”
“連軍中的甲胄都敢私自販賣,還勾結多處山賊,你想干什么?造反么?”
“宋耆戶長,都是一朝為臣的同僚,本該相近相友,你再這么侮辱我,可別怪我翻臉無情!”
蕭把總也徹底惱火,臉上的笑意收斂起來。
“哦?”宋文啟冷笑一聲,“不知道蕭把總想如何翻臉無情呢?跟山賊勾結,坑害我大乾百姓,這罪過連家族都能被牽連,你自身都未必保得住,你還要跟我翻臉?”
在宋文啟看來,他這種人早晚要完蛋,本縣縣令如此強硬,怎么可能放過他這種人?
這也是宋文啟一開始,就如此硬氣的原因。
之所以跟對方說那么多,只是想探一探對方的底。
“宋大人,你說我跟山賊勾結,我就跟山賊勾結了?”
蕭把總直直地看著宋文啟,眸子里威脅的意味越發的濃郁,“這年頭誰家沒有點甲胄,床弩,朝廷要查,我拿家里的去頂一頂便是。”
“可你要是對我動手,那將來的日子可就未必好過了。”
“大家都這么做的事情,你捅出來,就是犯了眾怒!”
道長聞,眉宇間閃過一絲霸道的冷意,手中的茶碗也直接放在桌子上,用眼角的余光瞄了對方一眼。
旋即看向宋文啟。
宋文啟恍然。
難怪對方有恃無恐。
但他不準備低頭,剛想開口,馬東卻聽不下去了。
“就是因為你們這種蛀蟲太多,朝廷在前線才屢屢打敗仗!蕭把總,你只是個小小的把總,這蘭陵,你還翻不了天!”他想起了很多戰場上痛苦的過往,拍著桌子說道,“而且,我們手里還有活口,只要稍加審問,就能拔出蘿卜帶出你,你跑不了的。”
“哈哈哈,宋耆戶長,你這手下太幼稚了,難怪在前線成為棄子!”
“你自己不想想,那是因為蛀蟲太多打的敗仗嗎?不打敗仗,怎么平賬?不打敗仗,怎么把人口賣給草原?”
對方哈哈大笑,滿是嘲諷,然后冷聲說道,“別的地方我不敢說,起碼在蘭陵,這天我們還是蓋得住的。”
“我說那些甲胄和床弩跟我妹關系,他就沒關系!”
“蕭把總,縣令治不了你,還有兵部呢!”
馬東氣得牙根疼。
“兵部?我好怕啊!”周把總不屑地冷笑,“我倒是要看看,兵部的大老爺們,是信我這個每年都能孝敬些錢財的手下,還是信你這個前線的殘魂!”
“不過我提醒宋耆戶長一句,世家同氣連枝,你惹了一個,就要被所有人針對!我記得你兄弟宋文彬,是得了賀家的保舉,才得以參加科舉吧?”
“你信不信我一句話,就讓你拿二弟,這輩子都連個童生都考不上。”
“我不信!”宋文啟耿直道,“你要是能讓我二弟不能科舉,我和你沒完!”
“呵呵,除非你今日敢讓我出不去這道門,不然宋文彬勢必沒有機會科舉,這話我說的!”
宋文啟一愣,老二那家伙,整日勾結老宅找自己麻煩,你讓他不能科舉,我感謝你還來不及呢,我豈會擔心?
但此事對于自己來說,固然解氣。
但卻可以看得出,世家對地方的影響力實在是太深了。
地方的官府之中,充斥著世家子弟,他們肯定是要維護本階層的利益的。
就像是老二一般,當初所有人都覺得他科舉無望,可賀家一道保書,就連已經成為秀才的士子,都要跳出來給他站臺。
以宋文啟的情況,若是去檢舉對方,很有可能沒有任何效果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