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老太爺氣得直哆嗦,本來身子骨就不好,這一下子差點被氣得咳嗦出血來。
可這種事情,他又不忍心不管,最后,他恨恨地指著老宋頭,“都這個時候了,你還執迷不悟!”
“就你家老二那廢物點心,他能考中童生?”
說著,看向管事道,“你們打吧,但是說好,這一頓打之后,還要不要錢?”
那管事瞪眼道,“為何不要?這一頓打,就能免了五十五兩銀子嗎?要是如此的話,我現在寧愿被你們打死!”
此一出,躲在院子里的宋老太太嚇得心里一凜。
至于宋文彬本人,更是尿濕了褲子,雙腿酸軟,已經站不起來了。
不遠處,看熱鬧的秦氏不斷冷笑,“你當初玩人家大姑娘的時候,也這么軟么?”
宋文彬嚇得已經說不出話來,身體不斷地顫抖,看向秦氏的眼神里,飄過一絲恨意。
三老太爺點點頭,“有道理,打一頓頂不了多少錢,他又不是有功名在身,但我們是村里人,也還不起你那印子錢,頂多還你二十兩本金,你說個數,宋文彬就任由你們打了。”
聽到對方這位老太爺,一開口只能還本金,這管事表情一酸,連忙看向宋文啟。
卻見宋文啟笑了笑說道,“老太爺的話,就是我的話,打人可以,但是你得說,這頓打,值多少錢,他還欠你多少錢。”
宋文啟恨老宅一家人,恨之入骨。
但耆戶長不能很,他最起碼要做到處事公道。
對方聽宋文啟這么一說,無奈地咬咬牙,“罷了,給耆戶長一個面子,這頓打值十兩銀子,但是剩下的銀子,要月底之前還清。”
“不可!”三老太爺見宋文啟開口了,繼續說道,“寒門小戶的,上哪里去賺十兩銀子,他們老宅人多,你可以再挑一個打,湊二十兩。”
老宋頭立刻將眼神投向了宋文廣。
宋文廣急了,“老東西,我跟你已經恩斷義絕了,你看我作甚?”
“我二哥有媳婦,有兒子,誰不能替他挨打?你看我做什么?”
“大哥!救我!”就在宋文廣急赤白臉的時候,宋文彬終于忍不住從老宅里躥了出來,宋老太死命的啦,也沒拉住。
宋文彬見到人群之中的宋文啟之后,就立刻跪在地上磕頭。
“大哥,救救二弟吧,二十兩銀子,你先幫我還上,兄弟我他日一定歸還。”
眾人都看向宋文啟,開玩笑,宋文啟打一場仗,衙門的賞賜都是動輒百兩起的,二十兩銀子在他那算個屁。
可宋文啟為什么要替他還?
那要賬的管事,聞眼前一亮,當即說道,“耆戶長,您要是幫忙歸還那就再好不過了,本金我也能免去一些,不,只要耆戶長您張張嘴,這五十兩,不,這二十兩銀子,我就不要了。”
對方故意說出五十兩這個字,其實就是為了讓宋文啟多記一些人情。
其實,他們也沒想要五十兩,這種情況,往往能要出二十兩都難。
他也看出來了,這一家子,屬于癩蛤蟆的,放在油鍋里也炸不出什么東西來。
還不如拿著錢結個人情。
現在耆戶長炙手可熱,這份人情可不好找。
宋文啟搖搖頭,“人情債最難還,我不想欠你們的。至于二十兩銀子,我倒是有,但要用在救治傷員,賑濟百姓上。”
“眼前這個人,雖然叫我一聲兄長,但跟我著實沒什么關系。”
“你這邊兒請便吧。”
說完,宋文啟便對村里的鄉親們說道,“誰家要是困難,缺錢的,可以加入守夜人,守夜人的待遇提升了,每人每月五百文錢,戰死、受傷,另有撫恤。”
姚大猛嘿嘿笑道,“大家踴躍報名啊,加入了咱們村的守夜人,就是耆戶長的手下了,即便是在外面惹了禍事,尋常人也不可能來找你麻煩。”
“守夜人,可是有耆戶長做靠山的,機會難得,名額有限。”
“當然,像是某些人,嫖宿欠錢,咱們守夜人可不管。”
“大猛,我們可羨慕你們了,每天訓練,身體強壯了不說,還能有錢他,我喊我兄弟一起來參加!”
宋文啟和姚大猛的話音剛落,便有個十七八歲的大小伙子回應,旋即轉身往村里跑去。
“我也參加!”
“我也參加!”
村里人不少人喊著要加入守夜人,至于宋文彬仿佛被遺忘了一般。
那管事表情懊惱,正想著怎么辦,忽然手底下人說道,“管事,我剛才又打聽了一陣,這宋文彬不當人,將耆戶長得罪的死死的呢。”
那管事眼前一亮,說道,“那還等什么,給我把宋文彬往死里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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