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已經是五十五兩了呢!”那管事點了點頭,“老東西,別說我欺負人,你兒媳婦,我給你算二十兩,剩下的三十五兩,月底之前湊齊,你覺得如何?”
“什么?”
老宋頭一下子捂住了嘴巴。
圍觀看熱鬧的鄉親們也一下子沸騰了。
“天啊,宋文彬欠了那么多?”
“連媳婦抵給人家都不夠?”
“不錯了,就他兒媳婦那模樣的,竟然值二十兩,對方是真的瞎了眼。”
“不過也夠狠的了,據說才借了二十兩,利滾利這么短的功夫,就成了五十五兩了。”
“老宋頭這回是真的麻煩了!”
村民都被老宋家欠的這一筆巨款給嚇壞了。
要知道,這年頭,絕大多數家庭,一輩子可能都掙不到五十兩銀子。
“耆戶長,這是咱們不管嗎?”
一個村里人看不下去了,湊到宋文啟近前問道。
隨著這人話音落下,更多人看向宋文啟。
村里有不少人欠了外面錢,有些人日子過得太難了,生病買糧,就有可能去借印子錢,最后被逼著賣地、賣兒賣女。
可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在宋文啟發跡之前,村里人除了種地,也沒有人多余的賺錢渠道。
真的缺錢了,村里人又不肯借的時候,也就只能去借印子錢。
他們之所以這么問,倒不是同情宋文彬他們,而是擔心以后印子錢的東家跑到村里來鬧事,到時候一條活路都沒有。
“我怎么管?你們要是活不下去了,之前借印子錢,我肯定幫一手。這嫖娼欠的印子錢,我為什么要管?”
宋文啟說道,“村里人,誰要是缺錢了,就跟著我做事,但我不要品行不端之人!”
“我不是品行不端,我就是前些日子害了一場大病,借了不少錢,怕到時候人家來那人!”剛才開口的漢子,為了證明自己,連忙解開衣服,露出當初身上生的瘡留下的疤痕。
“行了,行了,只要是正經理由,我宋文啟肯定會幫忙的。”
“謝謝您,耆戶長。”
開口的漢子,立刻跪在地上給宋文啟磕頭,起身之后,立刻對宋老頭投去了不屑的眼光,“為了嫖娼,借印子錢的畜生,你管他做什么?”
那管事本來耀武揚威的,見到宋文啟那邊兒不停地有人跪下磕頭,好奇打聽之下,竟然是宋文啟。
連忙一路小跑,極盡諂媚地走了過來,“宋耆戶長,您別見怪,我沒冒犯您的意思,實在是宋文彬這廝欠錢不還,時間太久了。”
“當初他那錢,我是真花出去了,不討回來,東家不可能輕易放過我的。”
“你討你的錢,關我何事?不過這里是山下村,要講山下村的規矩,留下三五個人要賬即可,其他人立刻離開山下村!”
“不然別怪我不客氣!”宋文啟說道。
“耆戶長您說得對,都怪我一時激動,辦錯了事。”說著連忙招手,“你們都出去,阿大和阿二留下,與我一起要賬。”
說完之后,那些馬車果然迅速退去,留下兩個身材壯碩的漢子。
“耆戶長,您放心,我們真的只要錢,絕對不干一點多余的事情。”對方趕緊保證。
“那行,還有要錢歸要錢,我不管你怎么要,但是把人搶走,逼良為娼肯定不行。冤有頭,債有主,這事情你得落在債主身上,明白嗎?”宋文啟說道。
“那我能摘他一條腿嗎?總歸要給上面一個交代的。”那管事小聲說道。
“那我不管,你去問你借債的人,問我做什么?我只管山下村的太平!”宋文啟說道。
那管事聞,臉上笑開了花,連忙招呼道,“你們拿些米面糧油,放在村口,是孝敬耆戶長的,”
說完,在老宋頭恐慌的眼神之中,高聲道,“耆戶長的規矩我都聽了,老東西,現在該你們拿錢了。還有,宋文彬死哪里去了,他借的錢,連冒頭都不敢嗎?”
聽完宋文啟和管事的話,眾人看熱鬧的心思更加濃郁了。
宋文彬這些日子,聯絡他媳婦和老娘,不停的找宋文啟麻煩,宋文啟礙于信任耆戶長的原因,不方便對他動手。
他這些日子,還頂著個準童生的名頭,在村里不知道多逍遙自在,看人都恨不得踩在腳底下。
這下可好了,遭報應了啊。
老宋頭急壞了,也顧不得那么多了,朝著宋文啟的方向想要磕頭,卻不料宋文啟遠遠地避開了。
他扭頭又去給三老太爺磕頭。
“老太爺,救命啊!”
“我家老二是文曲星下凡,這要是被打斷了腿,以后就不能科舉了。”
老宋頭年紀大了,但磕頭可是拼了命地磕,眨眼之間,腦門上就見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