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中,慘叫聲,此起彼伏。
鮮血,四處飛濺。
這已經不是一場戰斗。
這是一場,單方面的屠殺。
南宮玨的身影,在人群中穿梭。
飛魚服早已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
他像一個最高效的屠夫,冷靜地,收割著一條條生命。
每一次揮刀,都伴隨著一個人的倒下。
每一次閃避,都躲開致命的攻擊。
他的體力在飛速流逝,但他的精神,卻高度集中。
腦海中,只有一個念頭。
殺光他們。
一個,不留。
“啊!我的手!”
一名家將的佩刀,被“驚蟄”絞斷,連帶著五根手指,都被齊齊削斷。
“魔鬼!他是魔鬼!”
另一名護院,被南宮玨一腳踹碎了膝蓋,跪倒在地,隨即被一刀貫穿了咽喉。
恐懼,像瘟疫一樣,在剩下的人群中蔓延。
他們終于意識到,他們面對的,根本不是一個人。
是一臺,只為殺戮而生的機器。
“跑!快跑啊!”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剩下幾個還站著的家將,心理防線徹底崩潰。
他們扔掉兵器,轉身就跑,想要逃離這個修羅地獄。
“想跑?”
南宮玨的聲音,如同九幽之下的寒風。
他反手握刀,手腕一抖。
“咻!”
繡春刀“驚蟄”,化作一道脫手的黑色閃電,旋轉著飛了出去!
那名跑在最后的家將,剛沖到月亮門前,就被飛旋的刀刃,攔腰斬斷!
上半身飛了出去,下半身卻還踉蹌著跑了兩步,才重重倒下。
腸子內臟,流了一地。
“驚蟄”在空中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又飛回了南宮玨的手中。
他穩穩接住刀柄,刀身上的血珠,順著血槽滑落,滴在地上。
庭院中,再也沒有一個能站著的人。
只剩下幾個躲在假山后面的趙家女眷,發出的,壓抑不住的啜泣聲。
南宮玨轉過身,看向她們。
那幾個平日里養尊處優的貴婦人,此刻花容失色,瑟瑟發抖,擠作一團。
“不要殺我們……”
為首的一名美婦,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對著南宮玨不住地磕頭。
“我們是女人,我們什么都不知道……求求你,放過我們……”
南宮玨提著刀,走了過去。
他的影子,在地上拉得老長,像一尊索命的死神。
“名單上。”
他翻開卷宗,聲音沒有一絲波瀾。
“趙氏一族,無論男女老幼,皆在罪中。”
美婦的哭求聲,戛然而止。
她的眼中,只剩下無邊的絕望。
“你這個畜生!”
她忽然尖叫起來,從發髻上拔下一支金簪,瘋了一般,朝著南宮玨的眼睛刺去。
“我跟你拼了!”
南宮玨側頭,輕易躲過。
他反手一揮。
刀光閃過。
美婦的動作,凝固了。
一縷青絲,伴隨著一道血線,從她的額前,緩緩飄落。
她的身體,軟軟地倒了下去。
剩下的幾個女人,連尖叫都發不出來,直接嚇暈了過去。
南宮玨沒有再看她們一眼。
他舉起刀,正準備結束這一切。
“住手!”
一聲暴喝,從府門外傳來。
“砰!”
緊閉的府門,被人從外面,一腳踹開!
沈煉帶著二十名緹騎,沖了進來。
當他們看到庭院內,那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的景象時,饒是這些見慣了生死的緹騎,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太慘烈了。
整個鎮國公府,已經變成了一座人間煉獄。
而制造這一切的,只有一個人。
那個站在尸體中央,渾身是血,連站立都有些不穩的男人。
“大人!”
沈煉快步上前,一把扶住搖搖欲墜的南宮玨。
入手處,一片滾燙與粘稠。
他看到南宮玨身上的傷口,尤其是左肩那道深可見骨的刀傷,瞳孔猛地一縮。
“您受傷了!”
“無妨。”
南宮玨推開他的手,聲音嘶啞。
“你怎么進來了?我不是讓你們守在外面嗎?”
“大人,里面打斗的聲音停了許久,您又遲遲沒有出來,卑職擔心……”
沈煉看著那幾個昏死過去的女人,又看了看南宮玨舉起的刀,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道。
“大人,這些人……只是女眷。”
“陛下要的是震懾,趙家男丁已盡,主犯伏誅,這……是不是可以了?”
他終究還是有些不忍。
趕盡殺絕,屠戮婦孺,這已經超出了一個軍人的底線。
南宮玨轉過頭,冷冷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讓沈煉如墜冰窟。
“沈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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