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代表了軍中激進派的想法,渴望一鼓作氣,完成統一大業。
趙小七經過獨守南線的磨練,思考更為周全:“末將以為,墨長史與鐵將軍所皆有道理。朝廷確已元氣大傷,但我軍連續作戰,將士疲憊,新附之地未穩,亦是實情。
冒然渡河,風險不小。或可暫緩大規模南下,但需加強對黃河沿岸的控制,不斷派小股精銳過河襲擾,破壞其恢復,同時加緊練兵造船,待時機完全成熟,再行雷霆一擊。”
周大彪也從涼州傳來書信,表示河西之地胡漢雜處,舊勢力盤根錯節,雖已平定,但維穩壓力巨大,急需政策和資源傾斜,短期內無法提供太多支持。
張墨靜靜地聽著眾人的爭論,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
他深知,雙方都有道理。統一天下是他的目標,但絕不能操之過急,重蹈歷史上那些因擴張過快而迅速崩潰的王朝覆轍。
“諸位所,皆有道理。”張墨最終開口,一錘定音:“現階段,我北疆首要之務,乃是消化勝利,鞏固根基。”
“墨長史,由你總攬,制定《新政綱要》,迅速向新得六州派遣官員,推廣北疆律法,清丈田畝,減免賦稅,鼓勵農耕商貿,興修水利道路。所需錢糧人才,優先保障。”
“鐵橫,南下之事,暫緩。但練兵不可懈怠。命你統籌各軍,進行輪替休整和操練,尤其要熟悉水戰,打造更多戰船,演練渡河戰術。對岸的襲擾,由你負責。”
“末將明白。”鐵橫雖略有不甘,但也知這是穩妥之策。
“趙小七,涿、易二州,地處最前沿,防務重中之重。命你為南線都督,總攬二州軍政,加固黃河防線,要讓朝廷軍不敢北望。”
“末將定不辱命。”
“羅老虎、影牙。”
“屬下在。”
“對內,嚴密監控新附之地,防止舊勢力反撲或朝廷細作滲透。對外,加強對朝廷、南方各藩鎮乃至江湖動向的偵查。
我要知道趙鐸每天都在干什么,南方那些節度使又在打什么算盤。”
“是。”
戰略方向確定,北疆這臺龐大的機器再次高效運轉起來,只是重心從對外擴張暫時轉向了對內整合與鞏固。
新政在北疆強大的行政力量推動下,迅速在新得的六州之地鋪開。
在河西涼、夏、綏、沙四州,政策側重于“穩”。周大彪坐鎮涼州,一方面繼續清剿小股殘匪和馬賊,另一方面大力推行“梵天圣主”信仰,緩和胡漢矛盾。
北疆派來的官員們帶著大量的糧食、種子和農具,幫助牧民和農民恢復生產,建立公平的貿易市場,用糧食、布匹、茶葉交換當地的牛羊馬匹和皮毛。
雖然舊有貴族和部落首領的權力被削弱,但大多數人獲得了實實在在的好處,抵抗情緒逐漸平息。
在涿州、易州,政策則側重于“撫”。
這兩州本是中原故土,北疆官員到來后,首先便是大規模的賑濟災民,減免數年賦稅,并組織百姓修復戰爭創傷的家園,發放農具耕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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