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燼延抬起眼瞼,睨了一眼薄燼州。
視線下意識的掃向了桑若。
看到她那副欲又止的模樣,大概能猜出個所以然來。
他抬眸淡漠道:“桑小姐是在我資助的孤兒院出事的,我代表院方過來接她出院。”
話音落地,桑若懸著的心,終于落了地。
這個男人,當真聰慧。
反應速度,也是極好的。
若這個時候,說是她讓他來的,以薄津州和桑若的處境,定然會有所誤會。
“原來是這樣啊?”薄津州若有所思的問道:“小叔前幾天提著水果來看的人,也是她?”
“嗯。”
薄燼延繞過他們,走到了床頭,拿起住院的單子,隨即往回走。
這一番操作,看得薄津州一愣一愣的。
那日他不是說,只是來看朋友嗎?
“小叔……”
薄燼州打算拿著桑若的住院單子,去辦理出院手續,身旁卻傳來薄津州的聲音。
男人聞聲回眸:“怎么了?”
“給我吧!”薄津州伸出手來,拿走了薄燼延手里的單子:“我去給她辦理,不用勞煩小叔了。”
沒等男人應答,薄津州就拿著單子走出了病房。
眼下,只剩下桑若和薄燼延兩人。
“薄先生,本來我朋友可以接我出院的,但她上午有事先走了,一直沒回來,所以我才給你打了電話。”桑若壓低嗓音道:“而且,我不知道他會來……”
薄燼延垂眸睨著她,黑似墨的雙眸底,倒映著女人柔弱的面龐。
她身上穿著的,是一條白色的雪紡長裙。
裙擺剛好到腳踝,那個位置有燙傷的痕跡。
“沒事,他會來也不奇怪。”男人淡淡道:“雖然你提了離婚,但老爺子那一關,確實不太好過,估計是他逼著小侄來的。”
嗓音落地,桑若輕輕頷首:“的確是爺爺讓他來的。”
可他話里的那句‘老爺子那一關,確實不太好過’,已經深深地烙印在她的心里。
老爺子在薄家的威望非常高,除了眼前的這個男人,沒有誰敢跟他反著來。
偏偏薄老爺子也最疼這個小兒子。
所以薄燼延在薄家的地位,也僅次于薄老爺子。
“你的腳踝,沒上藥嗎?”
薄燼延嗓音沉沉的,視線往下看。
桑若的思緒,被他低沉又悅耳的聲音打斷了。
她下意識的垂眸:“也不算很嚴重,所以沒有讓醫生上藥。”
主要是,她用不慣西藥,平日都是用中藥居多,回頭用點草藥敷一下,問題不大。
低頭時,她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傷口,腳跟已經微微抬起,被灼傷的肌膚,落入了男人的眼底。
或許是抬起一只腳的緣故,導致重心不穩。
身體不偏不倚的朝著男人的懷里倒下去。
桑若想站穩,可已經來不及了。
薄燼延伸出手來,牢牢地握住了她的臂彎。
食指冰涼的戒指,觸碰到她的肌膚時,她本能的頓了一下。
她迅速抬起視線,看向了男人的眉眼。
薄燼延正巧垂下眼眸,兩人的目光撞在了一起。
桑若的心底,莫名的加速跳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