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馬車上,云綺說父親和母親厭棄她,甚至要將她趕出侯府,云硯洲彼時還未全然相信。
父親向來鮮少在子女身上用心,但母親從前對云綺卻是最為縱容的。
而此刻,他望著面前提起云綺便滿面嫌惡的蕭蘭淑,神色依舊平靜淡淡。
“母親這話是什么意思。”
“當年云綺不過是個襁褓中的嬰兒,被管家調換作為報復侯府的工具。被府中養大這許多年,并非她的過錯。”
蕭蘭淑冷笑一聲:“被調換自然不是她的錯,可你知道她都做過什么?從小到大她蠢笨頑劣也就罷了,我從未苛責過她,誰知她背地里竟那般陰毒!”
“你可曉得,她是給那位霍將軍下媚藥騙婚又鬧得滿城皆知,才被將軍府休棄,害得咱們侯府顏面盡失?”
“你可曉得,她這兩年脾性越發蠻橫,動輒打罵下人,尤其是你的親妹妹玥兒,過去兩年不知被她虐待折磨成什么樣子,你且看看玥兒身上的傷!”
“若不是她前些日子救了皇后,我早就想辦法將她趕出侯府。就算是將她趕出侯府,也替代不了玥兒被她折磨受的這些痛苦!”
說罷,蕭蘭淑示意云汐玥上前,命她將袖子挽起給云硯洲看。
云汐玥眼眶通紅,袖管翻上去時,露出小臂上深淺交錯的疤痕。
那是一些竹條鞭打留下的暗紅色鞭痕,以及香灰燙出的點狀焦痕。褐色與暗紅色交織在一起,在蒼白的肌膚上格外醒目。
挽起衣袖的瞬間,云汐玥眼眶里搖搖欲墜的淚水終究落了下來,紅著眼哽咽道:“娘親都過去了。”
然而蕭蘭淑不知道的是,這些傷痕的確曾是云綺鞭打所致,但只有真的傷及皮肉之下,傷痕才會永久留下,不然早晚會隨著時間推移褪去。
所以云汐玥得知自己身世的那個夜晚,曾在搖曳燭火下,緊咬牙關攥著燒燙的鐵鉗,沿著舊疤的紋路烙下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