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時,是被嬰兒響亮的啼哭聲吵醒的。
一縷晨光透過廟宇的破洞,斜斜地刺入昏暗的殿堂。
篝火早已熄滅,只剩下一堆尚有余溫的灰燼。
我掙扎著坐起身,第一時間檢查自己的身體。
我手臂上蜿蜒的黑色紋路盤踞著,像一個丑陋的刺青。
但鉆心蝕骨的疼痛已經消失了。
“別看了。”一個清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云櫻不知何時已經收拾妥當,她換了一身干凈的紅色勁裝,襯得身姿愈發挺拔。
長發重新束成了利落的高馬尾,只是臉色帶著幾分病態的蒼白。
她將一個水囊遞給我:“你的毒和我的‘血孽’,暫時達成了某種共生。在你死之前,它不會再讓你那么痛苦了。”
我點了點頭,接過水囊,潤了潤干裂的嘴唇,然后笨手笨腳地開始照顧啼哭的嬰兒。
我撕下一小塊昨晚剩下的烤肉,小心翼翼地嚼碎,再用手指蘸著,一點點喂進他的小嘴里。
云櫻就這么靜靜地看著我,目光平靜,看不出喜怒。
“你倒是很會照顧孩子。”她忽然開口。
“熟能生巧罷了。”我頭也不抬地回答。
云櫻沒再說話。
廟宇里一時間只剩下嬰兒滿足的咂嘴聲和我的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