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的空氣,因張岳山對“鐘書記規矩”的質問而凝固。
高育良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難看到了極點。
他感覺自己被架在火上,進退兩難。
而侯亮平,在短暫的驚恐之后,大腦飛速運轉。
他知道,他不能回答關于“規矩”的問題,那是死路一條。
他必須轉移戰場!
他猛地抬起頭,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仿佛抓住了唯一的生機。
他繞開“規矩”,直接回到事件本身。
“攔下你?我可不是故意攔下你,我是在執行公務!”
他的聲音,尖銳而急促,試圖用音量壓過內心的虛弱。
高育良看到學生找到了突破口,立刻心領神會。
他不能讓話題停留在對自己和鐘書記不利的層面上。
他扶了扶眼鏡,臉上擠出一絲笑容,立刻下場為侯亮平站臺。
“沙書記,亮平這也是為了工作嘛,我們都能理解。”
這句話,既是解釋,也是站隊。
一個臨時的“師徒攻守同盟”,瞬間形成。
面對兩人的“一唱一和”,張岳山只是靜靜地看著,嘴角甚至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
這種沉默的蔑視,比任何反駁都更具力量,讓侯亮平的表演顯得更加滑稽。
看到張岳山不說話,侯亮平以為他理虧,膽氣更壯。
他決定打出自己最后的、也是最重的一張牌。
他向前一步,聲音陡然拔高,充滿了受害者的悲憤。
“就像高書記說的,我是為了工作!我把你們攔下來進行檢查,這沒問題吧!”
“可是我萬萬沒想到,你的那個朋友,竟然掏槍了!甚至還要殺了我?”
他將事件的性質,從“程序糾紛”直接升級為“暴力襲警、意圖謀殺”的重罪。
“沙書記,李書記!”
“這是一把槍!一把指向國家檢察官的槍!”
“這樣的事情,這難道不是犯罪么?”
這番控訴,終于讓一直沉默的沙瑞金,找到了介入的契機。
之前的話題太敏感,牽扯到京都,牽扯到鐘書記,他不好表態。
而“持槍”,是一個可以擺在桌面上的、性質惡劣的具體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