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神谿抬起右手,用拇指與食指簡單比劃了一下,輕描淡寫道:“一點點。”-->>
“哼!”
云夢華琚冷哼,眉目一凜,就打算動手試試神谿深淺。
“這些年來師姐莫要說贏過我一次,就連贏過我一招都難。”神谿收回手,邁步沿著山路向山下走去:“師姐確定要此時出手?”
“……”
此時神谿背后空門大開,云夢華琚一眼能看到十數、甚至數十處破綻。
但她沒把握。
沒把握試探出神谿的深淺,沒把握建功,自兩人相識以來她敗了太多次,此時出手,當真明智嗎?
云夢華琚放棄出手,邁步跟上:“你約我出來是為何事?”
見她沒有出手,神谿心中有些遺憾,他出詢問:
“師姐有沒有想過離開天心垣修行?”
“離開?”云夢華琚直接說道:“云夢碩讓你與我說這些?”
“是也不是,師伯愿意給師姐自由,但師姐不一定有勇氣擁抱自由。”神谿淺淺激將。
云夢華琚冷笑:“呵,他還是選擇了保守的天才。”
“在這條名為修行的道路上,不同的人會做出不同的選擇,有人求道,有人求生,也有人求強。”神谿難得與云夢華琚講這么多:
“選擇求強的你不適合領導六一天心垣,這是事實,你與師伯之道不同。”
對于這樣的結果,云夢華琚早有預料,真正面對時亦非無法接受:“他又怎知太清宗不會在我手中變得更強?”
“太清宗只會變成你求強的工具。”神谿毫不留情,揭穿云夢華琚的心思,并與她陳述著極為殘酷的事實:“更何況,就算執掌太清宗,你同樣不會是我的對手。”
“……”
云夢華琚沉默。
但凡贏過神谿一招她都不會沉默。
像楚玄羲這種上一代天才,云夢華琚向來不會放在眼里,作為天才,作為天驕,她不認為在相同年齡自己的成就會比對方差。
可神谿不同,兩人是同一代的天才,并且境界相同,對方就像一座大山壓得她喘不過氣。
“我的稟賦比你更好,身在天心垣,你能看到的典籍我同樣能看到,就算師伯有絕學,也不一定會現在傳下,但道真一脈的傳承已被先師傳度給我。”神谿自顧自走在前方,淡淡道:
“你如何贏我?”
天驕?誰還不是個天驕?
不過云夢華琚也不傻:“云夢碩放我離去是為了他的基業,你勸我離去是為了什么?”
神谿沒有立刻回答,跟在他身后的云夢華琚亦未再詢問,兩人一前一后走在下山的道路,誰也沒有停步或回頭。
直到抵達山腳,神谿才開口:“華琚,我是你要窮盡一生追趕的對象,是你此生都難以凌越的天。”
他轉過身,坦然與云夢華琚對視,繼續道:
“就算你心中不服又如何?如果覺得我哪句話說得不對,那就證明給我看,證明你有掙脫枷鎖的勇氣與膽識。”
這是一直以來神谿在天心垣的主張。
不服?手下見真章。
“我確實應該走出這座樊籠,去追求我所認同的,屬于我的道。”
云夢華琚與神谿對視,說出自己的選擇,而后轉身看向六一天心垣山門,與它,與自己的過去告別:
“再見了,父親,還有我的懦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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