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溺水之人就是這樣,能把施救者拖下水淹死……”
岸邊大呼小叫,一片混亂。
不知道是誰腳下滑了,還是被擠著了,“嘩啦”一聲,又一個人落水。
朱顏失聲叫道:“齊三公子落水了……”
一石激起千層浪,齊玉柔的胞兄齊子瑞竟然也落水了,關鍵他還不會水。
謝歲穗看著齊子瑞在里面折騰,笑瞇瞇喊道:“哎呀,齊大小姐,你怎么能把胞兄推下水呢?”
齊玉柔氣得沖謝歲穗說道:“誰推兄長下水了?謝小姐慎!”
“救人,快救人。”長公主覺得今天太晦氣了,又是偷盜,又是落水,這是一定要死一個咋的?
撲通一聲,已經有熱心人下水去救齊子瑞了。
謝歲穗往人群中看去,已經不見楚老摳的身影。她無聲地咧嘴狂笑,雙肩一抖一抖的。
郁清秋此刻才明白謝歲穗為何說今日有熱鬧看了。
只有駱笙不明所以,嘀咕了一句:“今兒什么日子?大冷的天,一個個跳水?”
齊子瑞很快被人提了上來,嘴唇發烏,有氣無力地說:“是誰,誰推我?”
施救者是個男人,他不顧自己一身冷濕,伸出兩指,在齊子瑞的脖子處探了一下。
然后,恭恭敬敬地對岸邊站著的平陽郡主說:“稟報郡主,齊三公子已無大礙。”
長公主這才看清楚,救人的是平陽郡主的侍衛。
平陽郡主,當今天子親叔叔魏王的孫女,風流成性,常年流連雅風館、南風館。
六年前,平陽郡主喜歡上探花郎(兼武狀元)謝星暉,但是謝星暉與郁清秋已經議親,并且將軍府男人不納妾。
平陽郡主變本加厲,以玩弄樣貌出眾的學子為樂。
齊子瑞這樣的,她最喜歡。
一看救人的是平陽郡主,齊玉柔、肖姍姍、齊子瑞瞬間想到,齊子瑞落水定然是平陽郡主的算計。
肖姍姍臉都裂開了,立即給郡主行禮:“感謝郡主救了犬子,臣婦回府定然奉上大禮。”
平陽郡主拿自己的帕子給齊子瑞擦了擦臉上的滴水,也不接肖姍姍的話,對侍衛說:“把本郡主的披風給齊三公子裹上,別著涼。”
齊玉柔立即對自家小廝吼道:“蠢貨,你們怎么看顧少爺的?還不快抬回相府?”
可是哪里能快過郡主啊,她把自己的狐皮斗篷已經給齊子瑞披上,叫侍衛把齊子瑞抬進暖閣,她要親自照顧。
看侍衛抬走齊子瑞,平陽郡主這才誠懇地對肖姍姍說:“丞相夫人,您放心,我救了齊三公子,肯定會對他負責到底。”
“不必!”
“別擔心,我回頭就去找皇祖父賜婚。”平陽郡主聽不懂人話一樣,自說自話,三兩句,已經把賜婚提上日程。
肖姍姍幾乎暈厥過去,誰要你負責!誰稀罕你做兒媳婦!
她倒是想立即抬齊子瑞回相府。
可,還有一樁未完結的官司呢!
栽贓謝歲穗和謝星朗的套路行不通,肖姍姍只能棄車保帥。
看了看齊玉瑤,她忽然一個耳光扇過去,罵道:“你這個逆女,竟然拉你嫡姐下水!”
齊玉瑤鍋從天降,捂著臉,雙目睜大,分辯道:“母親,我沒有,沒有陷害嫡姐。”
“啪”又一個耳光,肖姍姍惡狠狠地說,“你什么干不出來?你連長公主的金簪都敢偷,陷害你嫡姐又有什么不敢的?”
齊玉瑤十四歲了,該說親的年紀,如果背著“偷盜”“陷害嫡姐”的罪名,別說嫁高門,連普通百姓的正妻都別想。
她手一指齊玉柔的丫鬟,哭道:“是春花,金簪是她給我的,馬車上的東西,也是她塞的,不信你問問如月。”
如月是她的丫鬟,馬上跪下道:“回夫人的話,奴婢確實看見春花去馬車上了,趕車的小廝可以作證。”
春花膽戰心驚地分辯:“有個丫鬟告訴大小姐,說有人往馬車上塞東西,奴婢才去檢查的。奴婢萬萬沒有藏東西。”
齊玉瑤冤枉得兩眼通紅,嘴里一再申辯:“母親,就是春花……”
圍觀的人礙于齊會的高位,表面對“庶女陷害嫡女”痛心疾首,但都看得津津有味。
當誰傻呢,還能看不出端倪?
不管是齊玉柔偷的,還是齊玉瑤,抑或丫鬟,總歸是相府的人手腳不干凈。
丞相夫人棄車保帥,把臟水潑在庶女頭上保嫡女而已。
大家一瞬間也想到顧世子說的話,確實,太子府、御史府丟失重寶,齊玉柔好像都在場!
福星名頭遠播的齊大小姐,是個賊骨頭。以后,家里的珍寶可不能被此人瞧見。
長公主怒道:“本宮好好的賞寶會都破壞了!來人,齊大小姐、齊二小姐杖責三十,從長公主府逐出去。本宮會請示皇兄和皇嫂,以后皇家集會,禁止相府女眷參加!”
將軍府的人憋笑憋得腸子都差點打結了。
上了馬車,郁清秋問謝歲穗:“你干的?”
謝歲穗馬上否認:“真不是我!”
我只是出了五兩銀子,在楚老摳那邊下了第二單……
_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