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大部分會流入南太平洋和加勒比海地區的幾個特定賬戶,賬戶名都是復雜的代號,我無權知道具體是什么……”
“最近一次聯系是什么時候?內容?”蘇白追問。
周永輝的身體幾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三天前。”
他聲音干澀。
“指令是……靜默,徹底靜默。凍結所有非必要流動,清除所有臨時聯絡通道,等待下一步指示。”
“也就是說,船長知道內地出事了。”
蘇白若有所思。
“肯定知道……”
周永輝臉上露出比哭還難看的笑容。
“他永遠比任何人知道得都快,都快……”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極其可怕的事情,眼神里充滿了恐懼。
“還有一件事……”
他舔了舔嘴唇,猶豫著是否要說。
“說。”
“大概半年前,有一次……船長下達指令后,加密通道出現了一次極其短暫的、幾乎無法察覺的延遲。”
“通常他的指令是瞬間同步的,但那一次,延遲了大概零點幾秒……”
周永輝抬起頭,看向蘇白,眼中帶著殘留的困惑和莫名的驚懼。
“就好像……信號不是從大洋彼岸過來的,而是從……更近的地方中轉了一下……”
這個細節看似微不足道,卻讓蘇白的目光微微凝滯了一瞬。
“更近的地方?”他重復道。
“只是一種感覺……”
周永輝不敢肯定。
“也許是線路問題……但我后來查過那天的網絡日志,沒有任何異常記錄,太干凈了,反而讓人覺得……”
他的話沒說完,但意思已經很明顯。
蘇白沉默了片刻,消化著這個信息。
“把你過去一年接收的所有加密信息、解碼方式、資金流轉的路徑圖,所有你能想起來的東西,全部寫下來。”
他不知從哪里拿出一個輕薄的電子記事本和一支筆,遞到周永輝面前。
周永輝看著那套設備,手指顫抖著,沒有立刻去接。
“我寫了這些……就真的能……”
“你沒有討價還價的資格。”
蘇白打斷他,語氣沒有任何轉圜余地。
“這是你唯一的選擇。”
周永輝絕望地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中只剩下死灰般的認命。
他顫抖著手,接過了電子筆。
蘇白不再看他,轉身走向自己的球袋,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電話幾乎是被瞬間接起的。
“目標已接觸,初步突破。”
“準備接收數據,啟動安全屋預案,目標等級a,涉及人員……”
他報出了周永輝家人的詳細信息。
“確保絕對安全,隔離一切潛在風險。”
他掛斷電話,遠處,一輛看似普通的高爾夫球場電瓶車正不緊不慢地朝這個方向駛來。
周永輝還在埋頭瘋狂地書寫著,額上的汗水不斷滴落在電子屏上,他也顧不上擦。
蘇白站在他身旁,目光再次投向遼闊的海面,鏡片后的眼神深邃莫測。
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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