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儼州沒忍住笑道:“才出發半個小時,雪太大了,開慢點,要不先睡會兒吧。”
林潯點點頭,確實,越是到了這關頭,越是不能心急,萬一出了什么事,那就功虧一簣了。
不過她這會兒也睡不著,心里忍不住在想,要是呂毓芝知道這件事了,該有多高興。
“跟媽說過了嗎?”林潯問道。
霍儼州搖頭:“沒,先等確定下來再說吧。”
他的聲音有些滯澀,林潯知道他在擔心什么,自從小燕和霍小妹失蹤后,霍家找人的路上,得到了太多假情報,還有人故意找小孩來冒充,就想通過這條路攀上霍家。
霍家人已經空歡喜過太多次了,如果不能確定下來,霍儼州不想讓家里人再白高興一場。
吉普車在雪地里艱難前行著,巴松車技很好,但架不住雪太厚了,草原上人煙稀少,連路都沒有,車輛一不小心就陷在了雪里。
林潯想下去幫忙推車,被霍儼州制止了:“好好坐著,晚上可能會有狼。”
林潯嚇了一跳,也不敢下去了,她這種戰斗力,真有狼來了,霍儼州還得分神保護她。
“那我給你們打手電,要是有狼我就提醒你!”林潯警覺道。
霍儼州眸中溢出笑意,“好。”
就這樣一路上走走停停,終于到達目的地時,已經是早上五點,天邊出現了熹微,怕過于引人注目,車輛不敢往牧區開,還是停在了沒人的地方。
巴松道:“牧民告訴我,那個男人每天六點就會出門放牧,等他一走,我們就溜進氈包找人。”
巴松給了牧民十分豐厚的報酬,三人過去時,牧民特別熱情地款待了他們,不僅有熱水,還有酥油茶和炊餅。
林潯有些暈車,倒是不餓,就是很冷,捧著杯子喝了一大碗熱氣騰騰的酥油茶,才感覺手腳暖和了過來。
巴松和霍儼州問了牧民幾個問題,包括那男人來時的樣子,以及他們生活中的狀況。
按照牧民所說,男人明明說自己老家出現了饑荒才逃難過來,可是手里的錢卻不少,不僅買羊買牛,還天天喝酒,花錢大手大腳的。
“確實可以,不過是毒販就說得通了。”巴松小心嘀咕道。
等到了六點,男人出去放牧,牧民帶著他們過去,“那男人喝酒時,經常會讓我媳婦給他炒點下酒菜,所以我對他家還挺熟的,你們不用擔心。”
推開氈包門走進去,屋里有些暗,周圍的陳設和林潯夢中的差不多,尤其是頭頂的雪豹皮,十分顯眼。
“小佳,我是胡子叔,你起來了嗎?”牧民敲了敲隔間的門,里面一點動靜都沒有,等了好久,一張瘦瘦黑黑的小臉才出現在眾人面前。
這小姑娘太黑了,看上去至少一兩個月沒洗過澡,臉頰上滿是巴掌印,應該是不久前剛被人打過。
巴松暗罵了一聲,霍儼州緊皺眉頭,深吸了一口氣,看向林潯:“能不能給她擦擦?”
幸好林潯過來了,不然他們幾個大男人,都有些不方便。
小佳應該是認識牧民的,牧民和她說了之后,小姑娘點點頭,答應了。
“去我那邊吧,我燒點熱水,放心,那男人至少也要中午才能回來。”
小佳是第一次見林潯,特別警惕,進了房間后,緊緊地拽著衣服,說什么都不敢把衣服松開。
林潯知道她肯定遭受過虐待,也不逼她,臉上滿是溫柔的笑意:“剛剛進你們家,我看到了很多草藥,那是你采的嗎,處理的真好,根部都保存得十分完好。”
聽到林潯提起自己最愛的草藥,小佳空洞洞的臉上才微微有了笑容,“是,我會用這個賣錢。”
見她愿意和自己交談,林潯更耐心了,孩子有警戒心,很正常。
但是不用著急,只要找到他們愿意聊的話題,很快就能拉進距離。
兩人說了沒一會兒,林潯再提出來要幫她洗澡后,小佳才沒那么抗拒了。
衣服脫下來,林潯又一次沉默了,小佳很瘦,雖然沒有小黑那么夸張,但依舊是皮包骨的,身上也滿是大大小小的淤青,還有煙頭的燙傷。
林潯不敢多看,不動聲色地避開那些傷口,幫小佳洗了個澡。
洗完,穿好衣服后出門,霍儼州急不可耐地走了過來。
他太高了,冷著臉的模樣又很兇,小佳嚇了一大跳,林潯連忙道:“這個叔叔和我是一起的,他是個醫生,想看看小佳的傷口,涂了藥就不疼了。”
小孩都是怕疼的,小佳也是,她點了點頭,顫顫巍巍地伸出了手。
霍儼州小心翼翼地接過,直接去看手腕內部的那道疤痕。
“怎么樣?”林潯無比緊張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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