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紅冷哼一聲:“從前?從前我對你還不夠好嗎?可是我得到的是什么呢?”
她吹了一口咖啡,輕輕抿了一口,避開了司慕淵直勾勾的視線。
而此一出,司慕淵臉上的淡笑卻不知道什么時候卸了下來,轉而換成了嚴肅又鄭重其事的神情。
“那是當時,既然是面對你,我也不想再欺騙你,司氏需要一個往上拔升的機會,而且這也只不過是再簡單不過的商戰,只是當時厲寒忱輸我一籌,而平白牽連了你。”
他一邊說著喉頭滾動,甚至朝著顧紅想要伸過手去:“阿紅,現在已經穩定下來了,這種事情我保證不會發生第二次,或許你可以該考慮考慮等在你身后的我呢?”
“考慮?”
顧紅就仿佛聽到了什么好笑的話,甚至剛才喝下去的咖啡堵在喉嚨里面,逼得她嗆的咳嗽了好幾聲,才緩過神來。
她那雙如云如霧的眼眸帶著幾分氤氳的濕氣,可是里面的情緒卻都是譏諷和冷。
“司慕淵,真的是平白牽扯了我嗎?你步步為營做的時候難道就沒有考慮過?”
這句話果不其然將面前的人堵住。
司慕淵臉色沉了一些,可還是咬了咬唇瓣,打算辯解。
顧紅直接伸手打斷,表示不愿意聽他多說:“你也說了,我們以前還算熟識,知根知底,我也知道你是個什么人。所以也正如你說的,不用再騙我了,我看得出來。”
“當時我是你所謂商戰的犧牲品,于你而,讓我坐牢一年和讓你的司氏更上一層樓,你昧著良心選了后者,現在又有什么臉和我求原諒?”
顧紅笑著拍了拍手,一舉一動都是對司慕淵的鄙夷。
對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時候低下頭去:“這件事確實是我對不起你,你生氣也是應該的。”
顧紅揚聲哈哈大笑:“鱷魚眼淚嗎?司總還玩這一套呢。”
無論司慕淵怎么變換攻勢,顧紅都是一副巍然不動的模樣,讓他不知不覺今天眼眸晦暗下去,臉色也格外難看。
“顧紅,你口口聲聲說因為我的過錯,不愿意再跟我有牽扯,可是厲寒忱呢?我說是牽連你,可是只要找到一點證據,或者只要他稍微相信你,他就完全可以保下你,那一年的牢獄之災,你也無需忍受。說起來,他對你做的,不應該更過分嗎?你不應該相比較我而更恨他嗎?可是為什么每次我約你,你總是一副深惡痛絕的模樣,可對他,還糾纏不清呢?”
司慕淵眉頭皺起,滿臉不悅,語氣中還帶著幾分不甘心和不服氣。
顧紅看著眼前人,幾乎要被氣笑了。
“司慕淵,你口口聲聲說愛我,要照顧我,希望我不計前嫌,考慮你。”顧紅挑眉,眼尾彎起,不再是最初的冷淡模樣,不過反而更加犀利了,“你只看到我和厲寒忱有牽扯,卻沒有看到我拒絕他。你們每一個人都傷害過我,卻憑什么又逼著我在你們其中選一個?甚至你更可笑,和厲寒忱不過是大哥別笑二哥的關系,反而和他覺得不服氣起來。”
她勾起唇角,語嘲諷。
司慕淵向來注重表面顏面,此刻卻被她說的面色變幻,一片鐵青。
“好了,我也不想跟你多說什么廢話,我不管你能讓那個男人保密到什么程度,警局問不出來,但是只要在京城,大數據時代,總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警局和時家一直都是雙管齊下的。”
顧紅將話題回歸正題,司慕淵顏色稍微緩和了一些,聽到這句話又一下子暗了下去。
他表面上的平靜也有些維持不住了,轉而抬起頭來:“你這句話是什么意思?”
顧紅微微勾唇,一舉一動都十分輕松,看起來運籌帷幄,倒是面前的司慕淵仿佛成了裝進套子里的蟬,舉步維艱。
“我的意思是,你做的事很快就會有結果。如果我沒猜錯,你是想提醒我記得和你的交易,或者說,是威脅,可是你有沒有想過,我又怎么可能讓你輕而易舉地就威脅到呢?”
顧紅微微瞇起眼睛。
司慕淵盯著那一雙明明隔得很近的瞳孔,可卻發現自己怎么也剝不開那一層迷霧,他看不清眼前人了。
這段時間,顧紅的長進確實驚人。
他不禁笑起來,可卻有幾分咬牙切齒的意味:“你就這么有把握嗎?”
“當然,如果真的實在查不出什么——”
顧紅指尖伸入包包里面,隨后豎起一只銀色的錄音筆。
“或許今天我們的聊天也能成為呈堂證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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