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刻,思緒也隨之擴散。
“爺爺,為什么要學琴?”
他不愿意,看著在鋼琴旁邊拿著戒尺的老頭又害怕又委屈。
明明別人都不用,別人都在外面玩,他卻被關在院子里學琴。
“你有天賦。”
……
“爺爺,我拿到青年杯的金獎了!”
他高高興興地帶著獎杯回家,見到的卻是地上倒下的小老頭。
金獎杯被他隨手丟在地上,他瘋狂跑到了小老頭跟前。
小老頭真的很小了,再也不是這種高大威猛又嚴苛的模樣。
皺紋爬滿了他的眼尾,但是好像又不止有皺紋。
他試圖幫他抹去,可是皺紋抹不掉,能抹掉的只有一點水霧。
“爺爺,我不要一個人……”
他哭。
這個時候,他突然明白了什么。
小老頭卻笑了,他沒有力氣,連自己的弧度勾地都不大,甚至他覺得只是自己的錯覺。
“你怎么會是一個人呢?小紅在等著你呢。”
……
“我現在是全球最頂尖的鋼琴家。”
他站在小小的碑前,又在前面插了一把草。
有的時候他是恨他的。
很小的時候恨他束縛了自己的自由,給他那么大的壓力。
長大了恨他蒼然離去,甚至最后留的遺和自己沒有一絲關系——祭拜的時候給他墓碑前插一把草。
他說因為布匹從草木枯枝來。
他聽不懂,就是覺得難過。
之后的那么多年,他一個人走,身邊變了又變,唯一留下的只有懷里的那張厚厚的相冊。他每年都把舊相片再印一張新的放進去,那么幾張照片來來回回的印,甚至印滿了整整一大冊。
爺爺說自己不是一個人。
確實,他帶著紅,走過了許多地方和時光。
怎么會輕松地放開你呢。
“紅……”
桑朗呢喃著,腳步虛浮的站起身,晃晃悠悠的走著,想去找她。
可是剛走沒幾步,又跌倒到地上,甚至直接昏睡過去。
夢里,爺爺還在。
他彈琴,顧紅的外婆踩著縫紉機。
兩種毫不相關的聲音疊在一起,就讓人格外舒心。
他羞澀的站在一邊,視線卻在顧紅身上瞟。
她好奇地問外婆該怎么制衣,自己則悄無聲息地坐在了爺爺身邊合奏。
翌日。
“砰砰——”
連敲好幾下沒聲,侯英直接黑進酒店系統開了鎖。
她推開門往里一看,率先察覺到的是鼻尖濃厚的酒味。
她伸手揮了揮,走了幾步,在臥室里看到了倒在地上的桑朗
她眉頭擰起,事先掃過他腳邊掉落的半瓶酒,還有一攤倒在地上的酒液,只得無奈地扶額。
隨后,侯英又蹲在桑朗跟前,直接兩手開弓,在他臉上呼了三個大嘴巴子。
桑朗在睡夢中被打了個懵,睜眼便瞧見了侯英恨鐵不成鋼的怒容。
“你……”
“想死?回國外死去!”
侯英又一巴掌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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