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朗酒醒了大半。
迎面撞來一陣掌風,睜圓眼是一大團黑影。
他趕忙側身一閃躲避開。
“侯英!”
桑朗咬牙切齒。
侯英卻根本不管他,反手又是一掌飛過來!
桑朗剛迷迷糊糊醒了一點酒,躲得狼狽,甚至身子一翻,猛地摔到地上,膝蓋骨頭扣到地板上,聲響清脆。
侯英這才停手,居高臨下地睨視著他,嘴角噙著一抹暗諷的笑:“我還以為你裝單純裝久了,不知道怎么反抗呢。”
她瞇了瞇眼。
自己是安提努斯大師的學生,自小被送到國外的音樂學院學習,也一直在安提努斯大師膝下,免不了和桑朗生活、關系變得熟稔。
他可不像在顧紅面前那樣乖順懵懂。
桑朗喘著粗氣站起身,發絲凌亂,讓人不得不疑惑他昨夜究竟如何地頹廢。
“你懂什么。”
他冷哼一聲,周身裹了一層森然。
侯英抱臂,一屁股坐在了桑朗的床上,又得了他恨恨的一眼。
“顧紅你就別想了。”
她眼睛里的熱溫降下去一些,面頰上罕見地褪去隨意。
桑朗抬起頭,視線在那一刻成刀成刃:“輪不到你來阻止我。”
“我是好心提醒。”
侯英攤了攤手,下一刻,眼神認真道:“你只是心里不甘心。從小時候老師和你說的一些話里認定了她是你的所謂的‘未婚妻’。可是她不知道。”
桑朗身子頃刻間有些僵硬。
他咬著唇:“那又怎么樣?我現在來找她了。她總會知道。”
“不。”
‘侯英搖頭打斷,面色嚴肅:“在她的生活中,你自始至終都只是個局外人。她這么多年經歷了什么事,你根本就不知道。你也沒有資格對她的生活和過往出不遜。”
桑朗緊緊攥著拳心,站在原地沉默著。
“如果你再自私且自以為是地把她認作是你的私有物,我一定會告訴她你并非表面那樣,你也不想把吧。”
侯英徹底斂去了周身散漫的氣勢,說話的聲音冷沉下去,整個人都像一把隨時準備出鞘的利劍。
“嘭——”
“你好好想想。”
侯英最后撂下的一句話被關門聲切斷,冷肅的嗓音在屋內縈繞。
桑朗咬著牙,腦海中都是剛剛侯英的警告。
她根本就不懂!他對顧紅才不是她口中說的什么不甘心。
他喉頭梗著,可腳步卻虛浮著,搖搖晃晃倒到床上。
迷迷糊糊間,桑朗唇齒間突然咀嚼起了兩個字——“過往”。
眸光隨之幽深,他心口莫名沉了下去。
顧紅的過往?
……
工廠。
“你確定是在這?”
許視揪著胡昆的衣領,一只手捂著他的嘴。
胡昆心里叫苦不堪。
早知道第一天見到許視,自己就應該先跑出去,也省地現在受這份罪。
“確定確定。舅舅是這里的工頭,當時那個木……木德彪!那個木德彪還是上面的人親手交給他帶進去的,所以他還有點印象。”
胡昆沖著許視嘻嘻笑著,右邊躲在身后的手卻在揉著屁股。
他的眼睛情不自禁的落在了許視的腿腳上。
明明看起來沒有二兩肉,這么細的腿,怎么踹起人來那么痛!
他在心底倒吸著涼氣,欲哭無淚。
許視這才放下他的衣領,瞇起眼睛朝里面瞧去。
可是視線轉了又轉,依舊沒有發現那人的身影。
他伸手,再次揪起原本已經松了一口氣的胡昆的衣領。
“把你舅舅找過來,或者給他打個電話問問木德彪現在在哪里。”
他臉頰繃著,沒有什么多余的表情,卻讓人覺得不寒而栗。
許視又覺得自己的屁股隱隱作痛了。
“行……”
他憋屈的咬著牙去給舅舅撥電話,一股怨氣堵在喉嚨里,也不等他哭訴,便注意到了眼前人盯著他的眼神。
他趕忙話頭一轉,將心里的苦澀咽了回去。
“舅舅,你記得之前那個木德彪不?他現在在二區哪里?”
“你問這個做什么?”
“哎呀舅舅!不就問你個問題嗎?你忘記你怎么答應我媽照顧我的。”
“一天到晚問東問西,要這要那,真把你舅舅當許愿的王八了?”電話那頭響起一道暴躁的嚴厲中年男聲。
胡昆縮了縮脖子,害怕的看了一眼許視的臉色,見他微微挑眉,目光落在了自己左邊的屁股蛋上。
他當即打個寒顫:“舅舅!”
“行行行,你來二區的小辦公室找我。”
中年男生嚴厲的那股勁終于松懈下去,無奈的松了口。
胡昆趕忙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眼神希冀地看向許視:“嘿嘿,這樣行了不?我能走了嗎?”
許視終于有了一絲松動的表情,他勾了勾唇角。
胡昆的心當即被喜悅填上,而下一刻又沉到最底。
“我是新人,不認識什么小辦公室,帶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