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時間,沒有地點,也沒人物事件。
毫無頭緒。
但這四個字又很明顯地代表了某些東西。
半夜三更適合做什么?
她回到住的地方,時候還早,趙慎沒有回來,她先吩咐廚房熬魚湯。
等到用膳的時候,趙慎也就回來了。
這么早,他一般是去了鋪子里。
紀云舒笑道:“你還真當自己是來巡查鋪子的?”
趙慎道:“我找岑家的掌柜要了一些舊年的賬冊,查到了一些東西。”
紀云舒不太懂:“岑家的舊年賬冊里能看出什么?”
趙慎解釋:“那可多了,岑家在杭州的綢緞生意雖然不是最好的,但多年下來,有固定的客戶,又因為他們家本是京城的,頗受一些世族人家的喜愛。他們在綢緞鋪子里的花費說明了很多事情。”
紀云舒明白了,這人是去搞大數據統計了。
依他的精明,將那些人家的花費橫向豎向一對比,就能發現很多事情。
“你看出了什么?”
趙慎道:“虞家這些年一直在排除異己,好些家族消失的悄無聲息。”
紀云舒詫異,虞家如果只是想做江南第一世家,犯不著這樣狠絕。
“難道他們想……”
后面的話紀云舒沒有說出來,趙慎卻明白:“虞家有野心沒錯,不過應該沒到那個地步,不然他們也不會跟雍王合作。那些人家,除了跟虞家有緊張關系的,還有一些被冠上莫須有的罪名被處置,虞家在江南,當真是一手遮天。”
紀云舒笑道:“像楊震這樣嗎?看來我們來的很及時,就算沒有雍王,虞家也不能再這么放任下去了。”
根據他們的調查,楊震十有八九是被誣陷的。
但楊震跟杭州本地的世家不一樣,他是朝廷派來的指揮使,正三品的武將。
所以虞家費了不少心思,準備了充足的證據。
想到這里,她想起今日輕羽說的那幾個字,便跟趙慎說了一遍:“她只說了今夜子時這四個字,我想了半天,覺得應該是今夜子時會發生什么,或者有人會在這個時候做什么。”
趙慎神色卻有幾分恍然:“輕羽能知道的事情,無非會發生在那艘船上,我會讓人今晚盯緊了。”
紀云舒知道趙慎一直讓人盯著那艘船:“上次那個人,你們抓到了嗎?”
趙慎搖頭:“那個人被秘密轉移了,這里到底是虞家的地盤,咱們的人行動頗為不便,不過齊三根據那個人查到了另外一些事情,虞家跟水匪有勾結。”
這種事紀云舒一點都不意外,水匪能自由出入虞家的地盤,這本身就說明了問題。
“也就是說那艘花船跟水匪和虞家都有關系,是他們的紐帶。”
趙慎道:“虞家大約是因為楊震的事,擔心朝廷派人來,所以這些日子低調又謹慎,很難抓到什么把柄。”
紀云舒笑道:“虞家世代在這里,低調這些日子有什么用,何況咱們一時抓不到把柄,難道別人也不行,他們家應該有不少仇人吧?”
最了解你的人一定是你的敵人。
江南第一世家不是那么好做的,木秀于林,肯定有不少風想要折了它。
不然楊震的事情是怎么捅出去的?
而且現在還有個雍王,紀云舒覺得就算他們之前是合作的關系,現在雍王的形勢不妙,虞家也要重新考慮。
合作的雙方一定生出嫌隙,恐怕不是能善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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