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明帝:“跟你比,朕實在不夠淡定,皇帝做到這個份上,也算是奇聞了。”
趙慎摩挲著手中溫潤的棋子道:“神武軍今晚入城。”
景明帝頓了頓:“耽擱了這么久,是出了什么意外?”
趙慎簡單將方毅的事說了一遍。
景明帝果然跟趙慎一樣想到了紀云舒身上。
他不由后怕:“幸好阿舒當初沒有嫁給趙恒。”
否則衛韞的遭遇也會發生在紀云舒身上。
那紀家的兵權就會落到趙恒的手中。
后果簡直無法想象。
趙慎道:“這些都已經過去了,眼下要考慮的是雍王手上還有什么底牌。”
景明帝知道他不欲說紀云舒的事,也沒再提:“底牌嘛,肯定還有,宮里我知道的有幾個,但他不一定會用,我總覺得他貿然逼宮有點兵行險著。”
“這也是不得已,從去年開始,他就暴露在了我們面前,肅州,南疆,漠北,他多年的經營逐漸被攻破,再拖下去,只會對他更不利。”
景明帝頭疼:“好好的日子不過,也不知道折騰些什么。”
要他說在封地安安分分做個藩王沒什么不好。
像雍王這樣的藩王在封地其實就是土皇帝,雖有些限制,但身份在那里,就是封疆大吏在他們面前也要恭恭敬敬的。
天高皇帝遠,幾乎是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趙慎嘆氣,景明帝其實是個有些文弱的皇帝,性格也不算強勢。
如果不是皇后嫡出,他對皇位怕也不會生出什么野心。
可這世上不是人人如他一般。
雍王能發展到這一步,跟他的縱容也脫不開關系。
他說起了另一件事:“蕭昆離京應該有些時日了,不過他沒幫著雍王。”
景明帝點頭:“朕知道,之前他也幫了朕不少,這次是打算袖手旁觀?”
趙慎搖頭:“原本是這樣,但不知發生了什么,他突然讓手下的人幫咱們。”
景明帝挑眉:“這是什么意思,雍王若是成了,他可是名正順的皇太子。”
趙慎笑道:“雍王對他是什么態度,您又不是不清楚,說實話,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發現,他前些年就沒少折騰事,可惜咱們都跟瞎了一樣,沒有發覺,不然雍王能不能有今日都不好說。”
他心里清楚,這跟他明知道姚氏和趙恒有問題,偏偏動不了他們一樣。
雍王當時大概也受什么保護,所以他們什么都沒有發現。
直到紀云舒出現。
景明帝道:“朕也發現了,這對父子可真有趣,一個想謀逆,一個拼命拉后腿,雍王叔若是知道他做的這一切,也不知會不會后悔?說起來,蕭昆怕是他那一堆兒子里最有能耐的一個。”
趙慎道:“這不關我們的事兒,反正如今蕭昆站在我們這邊是好事,他的人會幫著救人,咱們的壓力輕很多,禁軍肯定打不過神武軍,雍王拖了這么久,敗局已定。”
景明帝點頭:“不可大意。”
兩人邊聊天邊下來一盤棋,趙慎贏了毫無懸念。
景明帝將手中的棋子扔回罐子里:“你怕是這世上唯一一個毫不猶豫敢贏朕的人,跟你下棋,實在無趣。”
趙慎笑了笑沒說話。
景明帝有些奇怪,趙慎一貫不理會他的無理取鬧的,今日竟然笑了。
不由問:“你怎么這個反應?”
趙慎無奈道:“您這話,阿舒也說過,所以她現在很不喜歡跟我下棋。”
其實紀云舒的原話是,下棋就要跟棋藝相當的人下,像趙慎這種超出常人太多的,就該自娛自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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