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到玄關的距離并不遠,他步伐沉穩有力,本該早已離去的腳步,卻因為換鞋動作的放緩,拉長了他離開的時間。
就像在等,等一個繼續留下來的理由。
望著靳明霽身上那股越來越克制的矜貴氣質,喬梨緊抿著唇,攥緊的拳頭松開,安靜看著他終于換好了鞋。
她不是沒有看出他身上的異樣。
只是她心里清楚:心疼男人,就是虐待自我的獻祭儀式。
她親眼看過母親郁郁而終的模樣。
管不住為他心動的那顆心,已經讓她清晰認知到一腳邁入深淵的危險。
如果還控制不住對靳明霽的心疼,那她就真的要步母親的后塵了。
在靳明霽看不到的地方,喬梨雙手再次攥緊,極力壓制內心不斷沖撞心門那股情感。
直到這股力量悄無聲息地熄火,她才緩緩吐出一口濁氣。
離開前,靳明霽握著門把手的修長手指緊了緊,遲遲沒有身后傳來任何的聲響,他推開門的瞬間,薄唇抿成了一條線。
沉重的機械鎖傳來關門聲響。
喬梨視線落在茶幾上那個紅色絲絨禮盒上,有別于之前蕭秘書送來的禮物,這個禮盒看起來很不一樣。
鬼使神差,她打開了那個盒子。
一條璀璨精致的彩色寶石手鏈映入眼簾。
她緩緩靠近沙發柔軟的靠背之中,目光沉沉凝視著絲絨禮盒里的手鏈。
光是看上面無與倫比的火彩,就知道絕對是價值不菲。
一門之隔,靳明霽站在電梯口的窗前透了透氣,余光瞥向毫無動靜的公寓房門,按下了離開的按鈕。
他沒有按往下離開的按鈕,而是按了上一層,住進了她的樓上。
在喬梨不知道的時候,靳明霽已經在清府一號住了好幾次,就連他自己都說不出為什么會住到這里來。
有句真理沒錯:感情上受挫后,事業上總能風生水起。
喬梨新買的那兩支股起勢很猛烈,僅僅一兩夜的功夫,就已經將之前的利潤翻了好幾倍。
或許是之前市場的低迷,讓很多人不敢再繼續試水,紛紛撤退。
她卻將手里剩下的錢全部投入了進去。
守著錢,永遠發不了財。
不如放手一搏,拼的就是一個富貴險中求。
喬梨之前調查的事情也已經有結果。
霍明珠的初戀周琰津,這些年一直在京市和港城兩頭跑。
他上面還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哥哥周辭洐,是他父親和原配的婚生子。
年輕時遭遇過很嚴重的車禍,當了兩年的植物人,即便是醒來后,身子仍舊孱弱,常年在醫院吊著一口氣。
如今的港城周家,不知不覺已經被周琰津拿捏在手里。
只有老舊堅固的那一派人,還在堅守著只有周辭洐這個正統的繼承人,才有資格繼承周家的一切。
周琰津也是個有手段、有謀劃的人,暗地里謀劃了這么多年,就沒有想過放下手里的權力。
喬梨坐在電腦前,看著上面男人的照片,陷入了沉默。
這是私家偵探從醫院里偷偷拍攝的照片。
臉色蒼白的男人,穿著病號服躺在床上,看起來非常虛弱,卻依舊掩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
他就是周琰津的哥哥,周家的婚生子周辭洐。
指尖一點點捏緊了手里的水杯,喬梨如墜冰窟,這個人的臉實在是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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