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聲沒多想,吩咐紫鵑帶著老貓和老魚在這里先等著,攏了攏披風往后面跑去。
炎琥見她走了,也要跟著走,被小白一把按住。
“你去干嘛?”
炎琥一臉“你說為什么”的表情:“聲聲都走了,你快給我撒開。”
“嘖嘖嘖,還是太嫩。”小白故作高深地搖了搖頭,“你沒看見她連自己的貼身宮女都沒帶過去嗎,肯定是她不想讓人聽見他們說話啊。”
炎琥一頓:“哦,小爺又不是人。”
小白:“……”
炎琥雖然嘴上不服輸,卻也沒有再想跟過去的意思了,乖乖坐在門口等著。
聲聲不讓他們過去,紫鵑等人也沒什么事情。
時辰接近午時,倒也沒那么冷,阿福便燒了壺熱茶,幾個人坐在亭子里聊著天打發時間。
聲聲跑到后院,果然看見裴忌獨自在埋頭苦干。
也許是為了方便干活,裴忌又穿上了之前的舊衣裳。
風光月霽的小少年,面若秋水,手里拿著個榔錘,一下一下地把拆下來的木板重新錘進地里。
不知道是不是聲聲的錯覺,只是一晚上沒見,她總覺得裴忌身上好不容易有了點兒的歡暢又消失的無影無蹤,重新被漠然和冷意掩蓋。
聲聲道心忽然疼了一下。
過了一會兒,聲聲揚起一個笑,噠噠噠跑過去,歡快叫他:“裴忌哥哥!”
裴忌一愣,他今天一直在消耗力氣,其實早就精疲力盡,卻憋著一股氣不想停。
剛才太專注,都沒注意到她來了。
裴忌放下手中的工具,輕輕笑了下:“怎么來了?”
聲聲對他一向是有話直說,不藏著掖著。
再加上看他情緒不對,聲聲更不想說那些彎彎繞繞的場面話。
可裴忌的落寂與孤單,還有渾身憋著的一股勁兒,第一次如此不加掩飾的釋放出來。
其實聲聲知道,她一直都知道。
裴忌很聰明,聰明到小小年紀就可以肆意妄為地控制自己的情緒,甚至不經意間故意讓她注意到裴忌一些細枝末節,從而達到自己的目的。
可是裴忌沒辦法。
他也才十歲。
他獨自在異國他鄉,連宋國都要放棄他,他沒有辦法。
他把自己隱匿于人群之外,盡量不讓自己惹上喧囂。突然出現了個聲聲之后,他又嘗試著利用聲聲,讓自己過得好一些。
聲聲都明白。
可是,聲聲從來沒有說破,也一直懵懂的順著裴忌拋出的枝干往上爬。
因為聲聲,也體會過被拋棄在外的感覺。
那個大雨滂沱的夜晚,聲聲迷糊卻清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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