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完,轉身就走,頭也不回地進了自己的辦公室,“砰”的一聲關上了門。
辦公室的門被重重關上,舒星若背靠著門板,身體順著門滑落,無力地蹲在了地上。她抱著膝蓋,把臉深深地埋了進去。
她可以想象,現在整個季氏集團的內部群里,會是怎樣一番熱鬧的景象。她、季宴禮、蘇容澤,這三個人,恐怕已經成了全公司最大的笑話。
一個是偏執瘋狂的前夫,一個是沖動易怒的現男友,而她夾在中間,像個小丑。
她為什么要經歷這些?她明明只想好好工作,好好生活,好好談一場戀愛,為什么季宴禮就是不肯放過她?
眼淚不爭氣地掉了下來,滾燙的淚珠砸在手背上。
她不是委屈,也不是難過,就是覺得煩,一種發自內心的、深入骨髓的煩躁。
外面的爭吵聲似乎還在繼續,她聽不清他們在說什么,也不想聽。
她只想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待著。
過了不知道多久,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
“舒總,是我,黃麗歌。”
舒星若胡亂地抹了把臉,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才走過去打開門。
黃麗歌端著一杯熱咖啡站在門口,看到她紅腫的眼睛,擔憂地問:“舒總,你沒事吧?”
舒星若搖搖頭,接過咖啡,聲音有些沙啞:“我沒事,謝謝。外面怎么樣了?”
“蘇總已經走了,助把季總勸回辦公室了。”黃麗歌嘆了口氣,小聲說道,“舒總,今天這事你別往心里去。大家都能看明白,是季總一直在無理取鬧。”
舒星若苦笑了一下,“明白又怎么樣?笑話還不是照樣看。”
“那不一樣。”黃麗歌很認真地說,“大家看的不是你的笑話,是季總的笑話。一個大男人,離了婚還對前妻死纏爛打,甚至不顧身份在公司門口跟你的男朋友動手,丟人的是他。”
黃麗歌的話,讓舒星若的心里稍微好受了一點。
“行了,不說這個了,工作吧。”舒星若喝了一口咖啡,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
可她剛坐到辦公桌前,辦公室的門就又被推開了。
這次進來的是季宴禮。
他已經整理過了,換了一件干凈的襯衫,臉上的傷口也用創可貼貼上了,但眼角的青紫和嘴角的破口依然清晰可見,讓他整個人看起來有種陰郁的暴戾感。
黃麗歌見狀,識趣地退了出去,還體貼地帶上了門。
辦公室里只剩下他們兩個人。
舒星若連眼皮都懶得抬一下,冷冷地開口:“你來干什么?來看我有多狼狽嗎?還是來繼續你的瘋瘋語?”
季宴禮走到她辦公桌前,雙手撐在桌面上,俯身看著她,眼神復雜得像一團打結的亂麻。
“星若,對不起。”他開口,聲音嘶啞。
舒星若嗤笑一聲,“對不起?季總,你的道歉未免也太廉價了。每次惹我生氣,就說一句對不起,然后下次變本加厲。你覺得有意思嗎?”
“我不是那個意思。”季宴禮的胸口一陣發悶,“我只是,我控制不住我自己。看到你跟他在一起,看到他對你笑,我就嫉妒得快要瘋了。”
“那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舒星若終于抬起頭,眼神冷得像冰,“季宴禮,我拜托你,做個人吧。我們已經結束了,我有權利開始新的生活,你沒有資格干涉。”
“我沒有想干涉你!”季宴禮的聲音也拔高了,“我只是不想讓你被騙!蘇容澤他不是什么好人,他接近你是有目的的!”
“夠了!”舒星若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他是不是好人,我比你清楚!他有沒有目的,我也比你清楚!就算他真的有目的,那也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事,與你何干?”
她繞過辦公桌,走到他面前,仰頭看著他,眼里全是決絕和厭惡。
“我今天把話給你說明白了。第一,蘇容澤是我的男朋友,我愛他,我想跟他在一起,誰也別想阻止。第二,這里是公司,我是瑞祥的負責人,你是季氏的總裁,我們是上下級的關系。我希望你以后能公私分明,不要再把你的私人情緒帶到工作中來。”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點。”她頓了頓,一字一頓地說道,“以后,請你不要再來騷擾我。如果你做不到,那這個合作,我看也沒有必要再繼續下去了。我離開瑞祥,一樣能活。”
說完,她直接拉開辦公室的門,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現在,請你出去。”
季宴禮僵在原地,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
她為什么每次都如此決裂,瑞祥即將要上市的三款新藥跟他們舒家息息相關,他竟然可以為了蘇容澤,不要了。
一股巨大的恐慌和絕望瞬間席卷了他。他一直以為,只要自己堅持,只要自己對她足夠好,她總有一天會回心轉意。
他以為,他們之間還有季知許這個紐帶,還有瑞祥這個合作,他們是分不開的。
可現在他才發現,自己錯了,錯得離譜。
在舒星若的心里,他季宴禮,已經什么都不是了。
“星若……”他想說些什么,想挽留,想解釋,可喉嚨里像是堵了一團棉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出去。”舒星若的聲音更冷了。
季宴禮看著她冰冷而陌生的臉,心臟像是被一只無形的手狠狠攥住,疼得他幾乎無法呼吸。
他似乎耗盡了所有的力氣來挽回他,每一次都是失敗。
“星若,你能不能告訴我,要怎樣你才肯跟我復婚?”
“除非我死。”舒星若的決絕讓季宴禮痛得窒息,他想了想,也許蘇容澤消失,他們才會重修舊好。
季宴禮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了出去。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舒星若毫不猶豫地關上了門。
舒星若,心煩意亂,忍不住蘇容澤發了條微信:臉上的傷怎么樣了?去醫院看看吧。
蘇容澤秒回:一點皮外傷,不礙事。你別生氣-->>了,都是我不好,太沖動了。
看到他的信息,舒星若心里的氣消了一大半。
她知道,蘇容澤動手也是為了維護她。
她回道:不怪你,是季宴禮太欺負人了。是我連累你了。
蘇容澤的電話立刻打了過來:“若若,不許總說這種話,我是你男朋友,有義務保護你。”
“嗯,等三款新藥上市,我就離開瑞祥。”
“好,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