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閑回到自己所在的地方之時,天空已經亮了起來,他慢條斯理坐在大樹的下方。
二皇子應該在找范閑的路上了,范閑不能夠讓對方先行找到自己,所以并沒有休息多久的時間,便直接帶著那沈掌柜的走向了去往二皇子軍營的路,按照時間來算,跟著二皇子的四處暗探,此時應該會告訴二皇子范閑夜襲西胡人軍營的事情,所以二皇子肯定會動。
四處暗探早已經被范閑安排的妥妥當當。
他告訴二皇子的地址,就是那些西胡人撤離的地方,二者勢必會撞在一起。
到時候勝敗就和范閑沒有任何的關系了,不過想來二皇子應該不會帶千人去找一個范閑,人數也不會很多,所以誰贏誰輸,走著瞧。
果然,當范閑帶著眾人一路走到大營的時候,面前出來迎接的人里面,并沒有看到二皇子,只是看到了那個跟在二皇子身邊的女人,葉靈兒。
葉靈兒狐疑的看著范閑,她當然知道二皇子出兵去做什么了,可是現在看到范閑,就是范閑掌握了主動權,這畢竟在場如此多的官員,不光有監察員的,還有她葉靈兒的人,但是更多的,還是西陲邊關守衛的將士們,和京都城派出的隨軍。
“你來了。”葉靈兒咬牙切齒地看著范閑,她知道自己不是范閑的對手,所以打算盡快結束和范閑的交流,以免范閑話里有話,讓這些記事給記下來,回頭督察員參自己一本可是受不了的事情。
“見過京都守備軍、西陲邊關軍參將。”范閑將禮數做的非常到位,他知道,官面上的東西,他是不可能不走過場的,畢竟面前的這個人,以后要成為郡主。范閑微微一笑,說道,“我有要事,要見二皇子殿下。”
葉靈兒心知肚明范閑在玩什么花里胡哨的詭計,但是她也不能明說,便說道,“二皇子殿下接到軍機,現在已經出營處理了,大人不妨在此等候,等二皇子殿下凱旋之時,我去通知大人。”
“不必了。”范閑說道,“事態緊急,若是二皇子殿下不在,那臣便要將內庫運輸的商旅隊伍帶走了。”
“你……”葉靈兒知道范閑就沒有好屁,可是當他說出這句話的時候,葉靈兒仍然震驚了一下,她隨即說道,“這是內庫商隊,你有什么權利帶他們走?”
這句話說完之后葉靈兒就后悔了,她沒反應過來。
范閑也知道葉靈兒說錯話了,但是并沒有計較,范閑不是一個愛和這些沒腦子的女人計較問題的人,他便也直接說道,“參將大人可能忘了,首先我是監察院御史欽差,我的責任就是保護和調查我一路之上遇到的事情,第二,我已經在圣旨皇文之中接任了內庫主權,也就是說,我可以干預內庫的一切事宜,您說,我權利嗎?”
這句話說得所有人都面面相覷,而葉靈兒更是臉色緋紅,她這是在藐視皇權,范閑完全可以現在大喊葉靈兒于圣旨不顧,有蔑視君王的大罪,可是范閑并沒有,這樣的伎倆并不是范閑喜歡玩的。
看著范閑如此平淡地說出了這樣的話,葉靈兒也只能攥緊了拳頭,對著范閑說道,“那范大人請便,不過……”
“不過什么?”范閑笑道,“但說無妨。”
“這內庫的官銀被劫走了兩輛馬車,如今二皇子殿下已經得到了消息,在西胡人的手上,所以出兵去搶奪,大人不妨多等一等,這樣等銀兩準備完畢,再上路不是更好?”葉靈兒自詡自己想出了一個萬全之策來挽留住范閑。
可是范閑跟本就沒拿她當回事兒,當即向后
方指了指,那沈掌柜的就坐在馬車的第一排,他尷尬地笑了笑,對著葉靈兒點了點頭。
“不光是銀兩丟失了,連沈掌柜的都被西胡的人綁了去,這幫窮兇極惡之徒,竟然連我大慶國的內庫都敢動,真得是無法無天。”范閑說道,“還好我在山野林地之中設下埋伏,將馬車和銀兩奪回,還將押送銀兩的商人奪回,這才挽回了我大慶的顏面。”
葉靈兒明白了,她知道這是范閑的花招,可是這只是猜測沒有任何的真憑實據,但是葉靈兒還是忍不住說,“范閑,你真的好算計!”
“參將大人所,我并不是很懂。”范閑裝傻道,“還請放行,若是耽誤了內庫收貨的時間,大批物資進不去,可是皇帝陛下會查手的。”
范閑在拿皇帝壓人了。
葉靈兒無可奈何,只能是吩咐了手下,將后方的商旅,全部放出。
當小青攙扶著陶徐從人群之中走到范閑面前的時候,陶徐的眼睛似乎都要放出光來了,他看著范閑,一下眼睛都沒有眨過。
范閑則是笑了笑,問道,“這次負責運送任務的將領,可是你?”
“正是下臣!”激動的陶徐跪在了地上,承認道。
“大功一件!回去我會好好和陛下贊揚你一番。”范閑道。
范閑到是并沒有追過星,可是他也能想象到那種見到自己最想見到的人時候的心情。
一路之上,范閑并沒有和他們多說什么,只是自己坐在馬車里面在思考事情,但是那陶徐動不動就拿來一個果盤,動不動就扯來一床褥子,想盡辦法和范閑能說上兩句話。范閑倒是無所謂,只是他知道,這個陶徐和自己身旁的這些人并不一樣,他是正經的將士,他的未來就算在軍營之中也是非常光明的,不必一定要跟著自己做一些陰暗的事情。
“那個女的是誰啊?”曲涵問道,手中拿出了一個本子。
“這個本子是給婉兒看的?”范閑沒有接話,而是側面問道。
曲涵一驚,臉色有些微紅,不過還是信誓旦旦地說道,“是的。”
“你就記載京都守備軍之女便可,她知道是誰。”范閑也是無奈,自己身邊每天跟了個史官,天天記錄自己的生活可是真的是讓他頭痛不已,不過他也知道,多半林婉兒沒有交代這件事情,而是這個史官自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