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家審計署錦州特派辦,因為轄西南幾省的審計大權,于是行政級別不低,特派辦的一把手是正廳級領導,一把手的職務是特派員。
雖然來到萬康縣經辦審計事務的最高領導是副特派員,但也是副廳級領導,就算沒什么太大的職務的工作人員,所有人還是以“處”相稱。
廖培誠和胡漢在炎州縣城里準備迎接,最好的酒店訂了一桌,誰想伍立行副特派員連面都沒露,便讓手下告訴炎州州委州政府,他們在審計期間不會吃黨委政府準備的一頓飯、一瓶酒、一包煙。
廖培誠本來心里挺擔心的,楊定干的事情只能用走鋼絲來形容,不過伍立行副特派員樸實正派的作風令廖培誠不那么擔心。
這種性格的領導,有算迂腐些,但總是個好官兒,不至于把萬康縣那些破事兒揪住不放,擴大影響。
楊定干的事情廖培誠不全知道,但萬康縣的項目一個接一個的起來,特別是國際科技城,而且人事改革、旅游輻射區域定位等等的事情,搞得風風火火,大事情廖培誠是清楚的,所以這些事情背景隱藏著什么,廖培誠心里很疑惑。
萬康縣有什么能力運作大動作,所以一旦審計肯定會出問題,廖培誠在猜測了伍立行的性格之后,松了口氣,這樣的領導,應該不會對楊定做的好事兒全盤否定。
廖培誠的猜測顯然是自我的一種推測,因為炎州這地方,哪個審計組會吃飽了沒事兒來審這里,這里能審出東西嗎。
之前或者炎州很干凈,干凈得所有收入和支出可以用少量的數據來記載,不過現在不同了,萬康縣也不同了,萬康縣很多數據那都是不能見光的。
楊定不怕,此時的萬康縣財政局長高材生正在陪同審計署領導挑選辦公室,這群來者不善的人準備在財政局里挑個地方開始辦公了。
“張處,怎么樣,這是我們局里的小會議室,簡潔、舒適,比一般的辦公室大。”
高材生正征求著對方意見,對方其實就是這次審計的一名工作人員,可他是跟著伍立行副特派員,而且一看就知道是跟前的紅人,于是高材生主動以“處級”職務稱呼對方。
張處長顯然心里很滿意,不管是不是處,總之離開了特派辦,他在外頭就享受處級的待遇。
張處長說道,“嗯,還不錯,不過伍特派員喜歡光線亮一些的地方,這間小會議室看上去還是不錯的,咦,旁邊這間位置更好呀,要不就這間吧。”
高材生身邊站著局里的辦公室主任,聽到張處長這句,馬上尷尬笑了笑,“張處,旁邊是咱們高局的辦公室。”
局長辦公室幾個大字就在門旁,張處長能沒看到嗎,指了過去,“高局,怎么樣,我們暫時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理解一下,誰讓你那間辦公室光線更亮敞。”
審計領導進駐三天,楊定就像沒這回事兒一樣,該干嘛繼續干嘛,從沒有主動到財政局和審計署的領導見見面。
伍立行心里
也很生氣,炎州的黨委書記和州長都想見自己,可到了萬康縣,縣委書記來過一次,縣長從沒有出現過。
本來伍立行就是有任務在身,非得把萬康縣徹查清楚,現在心情很差,更是要查個底朝天。
“領導,金書記來了。”
審計署里的張處長走進了辦公室,他心里同樣悶悶不樂,這里果然是窮鄉僻壤,自己這些人可是來查問題的,居然沒一個領導送東西、給表示。
金若云是第二次來,頭一回和伍立行見面,金若云本想好好兒聊聊,但伍立行那派頭太牛了,金若云也算一個女強人,除了楊定,她在炎州還真沒受過誰的氣,于是也沒提請客吃飯的事兒,聊了二十分鐘便稱有事離開了。
后來和胡漢通過了電話,胡漢告訴金若云,伍立行確實態度傲慢,不過這段時間必須得忍,為了借伍立行的手鏟除楊定,該拍的馬屁還是得拍。
雖然伍立行作為特派員沒什么實權,可是搞審計的就是這樣,他可以把有實權的人給查一查,審到哪里便令哪里的領導神經緊繃。
萬康縣的財政本就很差,差到不怕審計,上頭的人來審也審不出什么大問題。
所以金若云才會對伍立行的態度感到不爽,一個搞審計工作的,牛什么呀,不過聽了胡漢所講,金若云只能忍下,而且還得主動去結交。
今天來,當然還有一個目的,那就是送情報。
“呵呵,是美麗的金書記呀。”
伍立行對這個女書記唯一有好感的地方,那便是她的相貌,正符合伍立行現在的審美標準,而且在他看來金若云比十八二十的妙齡少女有味道多了。
很快伍立行摒棄了首回見面金若云的無禮,笑著起身迎接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