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曉潔的眼神變得憤怒起來,小拳頭又一次捏緊,今晚和仇人喝了酒,白天還假以歡,田曉潔心里忍夠了,快步進了自己的房間,重重在床面上捶打。
木蘭關好了門,輕輕站在妹妹的身后,“行了,你要發泄不如等報仇以后開懷大笑,謝啟心是你的仇人,但他只是一個小棋子,你必須按捺住你的心情,不要被別人發現,否則謝啟心這條線一旦斷了,我們連真相也查不出來。”
田曉潔的淚水滴落出來,眼睜睜看著殺夫的人瀟灑自在,她心里極不舒服。
“姐,我知道,前方的路再難我都要挺著,我要好好的活著,找到真相,將他……”
后邊兒的話田曉潔并沒有講出來,她并不想讓姐姐和楊定一塊兒承擔后果,她要自己報仇,一個人來抗下所有的罪。
楊定躺在床上,扔給謝啟心一只煙,“心叔,在想什么呢。”
謝啟心也靠在床上,一副憂慮的樣子,拿上了煙,輕輕點燃了火。
“沒什么,我只是在想有錢真的那么好嗎,呵呵,至少對他們來講,沒有了金錢上的壓力,別的方面呢,錢真可以解決一切問題?這是什么社會呀。”
謝啟心的話讓楊定疑惑萬分,他到底在想什么呀,又在說什么什么,完全摸不著頭腦。
楊定只能順著謝啟心的話回答道,“心叔,有錢當然不能代表一些,有很多事情是有錢辦不到的,心叔,出了什么事情,你怎么會突然有此感慨,你身為副局長,應該不會缺錢吧。”
堂堂炎州公安局副局長,處級干部也會缺錢嗎,公安系統一向是最生財的單位,而且謝啟心參與過田曉潔老公的槍殺,就算他是老好人,也難保不是某位領導的嫡系,像這種圈子里的人,他們會差錢嗎。
謝啟心搖了搖頭,看向楊定,楊定只是一個鄉鎮領導,不過按他的歲數推斷,他必將有很光明的前途。
一個普通的年輕人怎么可能升遷如此之快,而且
他帶來的朋友,都是投資以億計算的有錢人,他的身份肯定不簡單,或許便是某位領導的親戚,要不廖培誠會如此的重視嗎。
謝啟心說道,“楊定,像你這樣有背景的人當然不會在乎錢,可我這個小領導不同,兒子馬上要準備結婚,對方父母的要求太過份,酒席雖然他們辦、房子雖然他們買,可是他們開出了價格,要過門,讓我家里拿出兩百萬,我最近正在發愁此事,兩百萬呀,我上哪兒去弄。”
楊定心中吃驚不小,謝啟心可不像是在開玩笑,不過兩百萬他真拿不出來嗎。
在楊定看來,先入為主的觀念已經認定了謝啟心不是好人,他平時的作派都是裝出來的,實則一個大壞蛋,背底里不知道吃了多少、喝了多少、拿了多少。
謝啟心的話顛覆了楊定之前的觀念,在楊定看來,謝啟心并沒有兩百萬,至少他拿不出兩百萬的現金,也沒有多余的房產,否則他的樣子不可能這么為難。
而在謝啟心眼里,自己倒成了富二代、官二代,真是可笑。
楊定說道,“心叔,不可能吧,你工作了這么多年,又是在公安系統,兩百萬對你們來講,不算太多吧。”
楊定想繼續談下去,進一步了解謝啟心的背景,因為此刻,楊定的心里有很多的疑問需要解開。
謝啟心微笑起來,“呵呵,對于別的公安局領導,兩百萬確實不多,不過我沒有,家里就只有一套單位,很多年前在登河市工作時單位里分配的,交兩塊萬還是全產權,當時為了湊兩萬塊錢,找親戚朋友借了不少,直到我調到市公安局搞刑偵工作,這錢才償還清……”
楊定看著謝啟心,表情隨著謝啟心所講的事情而變化,是一種對過去工資水平、分房制度的陌生,是對兩萬塊也需要外借而驚訝,楊定心里不停在想,那后來呢,后來總該有錢了吧。
謝啟心抽了口煙,繼續講道,不知道為什么,他感覺楊定這人很好相處,最重要的是,今天喝了些酒,家里的煩心事不斷,正好楊定不在炎州工作,一通發泄以后,謝啟心心里會好受一些,而且不怕別人知道。
“其實我們的收入都很明,你也應該知道,我這級別,混到現在一個月就四千塊出頭,能有多少呀,不過我們警察每年的獎金比你們高幾千塊,除此之外,什么也沒有,我老婆是一家幼兒園的后勤人員,收入也不……”
楊定越聽越吃驚,這是什么情況,謝啟心一家人收入這么低,怎么可能!
殺害田曉潔老公的警察是一個廉潔奉公之人!謝啟心為人和他的外表一樣老實忠厚!
不對,他一定有所隱瞞,楊定仔細一想,哪一個貪官會承認自己收了多少的錢財。
楊定試探性的說道,“心叔,別怪我胡說,像你們當警察的,一年掙幾十萬輕輕松松,項目上入干股、變相收取保護費,娛樂場所每年的上供,各類小案子的感謝費,心叔,我沒別的意思,就算是情禮當中該收下的錢也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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