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堂側躺著,好整以暇看她,“巴不得我有其他女人?”
周凝說:“你有幾個女人都不關我事,別碰我就行,我嫌臟,怕染病。”
趙靳堂臉色變了變,習慣她這伶牙俐齒的小嘴了,他沒生氣,說:“凝凝,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問,不用旁敲側擊打探。”
周凝沉默,背過身去,閉上眼睡覺。
“應付你一個都應付不過來了,哪有精力應付別的女人,一直潔身自好著。是車里的熏香,顧易換了味道。”
周凝還是不為所動。
趙靳堂看著她倔強的后腦勺,嘆息一聲,平躺下來,將襯衫衣擺抽出西褲,雙手枕在腦后,閉上眼淺眠一會兒。
這一覺睡到下午,周凝先醒了,被尿憋醒的,翻個身想起來,把趙靳堂也吵醒了,他揉了揉眉心,聲音很啞:“幾點了?”
周凝找手機看,“四點多了。”
這一覺睡了很久。
“餓不餓,起來吃點東西?”
“嗯。”她確實餓了。
兩個人起床洗漱,周凝拿了一套洗漱用品給他,趙靳堂個高,手長腿長,站在她身后,抵著她的后腰,她一下子站直了,回頭瞪他一眼。
趙靳堂怪無辜的:“不怪我,控制不了。”
周凝滿嘴泡沫,嫌棄說:“離我遠點。”
趙靳堂胸腔溢出笑來,往后退了一步,她洗漱完飛快出去了,就怕他禽獸上身。
周凝出來聽到趙靳堂給顧易搭電話,讓顧易送套衣服和帶一副電動刮胡刀過來。
顧易十幾分鐘后來的,送了衣服就走了。
趙靳堂順便洗個澡,刮了胡子,清清爽爽出來,換了衣服,就帶周凝出去了。
到了地方周凝才意識到不妙,不像是來吃飯,更像是來別人家里做客。
“這是哪?”
“陳教授家。”趙靳堂說。
“陳教授家?是我知道的那位陳教授?”
“去年年底不是見過,忘了?”
“來這里干什么?”
“蹭飯。”
周凝:“……”
趙靳堂的車子停在一棟別墅門口,屋里人大概聽到車聲,出來了,是陳家的保姆,招呼他說:“靳堂來了。”
趙靳堂說:“陳教授呢?”
“在除非燉湯呢,這位就是周小姐吧,快進屋里說,外面冷,降溫了。”
南方的天氣就是這樣,陰晴不定,不用十二個小時,一個晚上,從炎炎夏日夏天跌進穿羽絨的冬天。
周凝很緊張,完全沒有心理準備,怎么就來陳教授家里了。
趙靳堂倒是跟自己家一樣,去哪里都像是去他的主場。
陳教授從廚房出來,笑著接待他們,“坐,都坐,別站著了。”
“陳教授好。”周凝略顯拘謹禮貌喊人。
陳教授眼神溫和:“越來越漂亮了。”
陳教授記得她。
“也沒有。”周凝難以掩飾的緊張,等陳教授坐下來了,她才坐下來。
趙靳堂就坐在她身邊的位置,目光柔和,看著周凝這副緊張的樣子,彎了彎唇,說:“陳教授又不是老虎,不會吃了你,你緊張什么。”
他還有心情沒大沒小開玩笑。
陳教授不和他計較,而是瞪他一眼:“是不是你把人家嚇到了?”
“我哪有。”趙靳堂趁機告狀。
周凝安靜坐著,實在放松不下來,聽他和陳教授聊天,他在長輩面前倒是收斂了些,沒那么不正經,倒是開了幾句玩笑。
期間不免提到了他母親,陳教授嘆了口氣,說:“你母親當年放棄畫畫,我一直覺得可惜。”
趙靳堂目光暗了暗,不屑的語氣說:“我也覺得,挺傻的,為了個男人。”
“那時候她也年輕,戀愛的時候都容易上頭,何況你母親是個很有自己想法的人,感情的事又是說不準的,不過還好,她現在做的事業有成,風生水起,也算是個安慰了。”
“可不是,男人靠不住,還不如靠自己。”
“你這話說的,你自己也是男人,你在說你自己?小周可是在一旁聽著呢。”
周凝看了他一眼。
趙靳堂笑了笑,坦蕩蕩:“一樣。男人最了解男人的劣根性,我也不例外。”
他這么坦蕩,她反而不知所措了。
周凝不知道他什么意思。
陳教授嗔笑:“胡說八道,小周,你別往心里去,他開玩笑的。”
晚上留在陳教授家里吃飯。
吃完飯,周凝去上洗手間出來,聽到趙靳堂這樣和陳教授說:“她要考研,如果有時間方便指導下她,她有點鉆牛角尖,心事重,又慢熱,得您多操點心了。”
陳教授問他:“我記得她申請去國外讀研的,怎么沒讀下去?”
“遇到了點事。”他沒說那么明白,反正就是遇到了點事。
陳教授明白了,又問他:“你母親是不是還不同意?”
“還在抗爭,還得麻煩您幫忙保密。”
周凝等他們聊完后才從屏風后出來。
趙靳堂便起身同陳教授告辭,帶周凝走了。
回去路上,趙靳堂開車,他頭有點疼,悶咳了幾聲,車子平穩行駛在樺城繁華的街道上,抽空瞥了一眼副駕的人:“怎么不說話?”
“為什么要幫我這么多?”
“幫你什么了?”
“今晚。”
“沒幫到什么,還得靠你自己。”
“你和陳教授說的那些話我聽見了。”周凝語氣還是那么平靜。
趙靳堂戲謔道:“還偷聽上了啊,凝凝。”
她很嚴肅:“為什么?”
趙靳堂不緊不慢回答:“沒為什么。”
“是內疚,給我補償嗎。”她非得刨根問底,“因為我懷過孕?”
趙靳堂在前面找個地方停了車,側過頭看著她,黑瞳很深,像化不開的墨:“你呢,知道懷上我的孩子,你是否有過一秒想留下它?”
“沒有。”周凝毫不猶豫,“一秒都沒有。”
趙靳堂目光垂了一瞬,沒敢說他這半年去過青市,看到她在病房發呆,也看見她走出醫院,邊走邊擦眼淚,擦干眼淚再回家。
她還是那句話,說:“我不會讓我的孩子被人罵私生子,罵野種。”
“你生的不是。”趙靳堂一字一句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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