掛了電話,梁舒逸坐在車里過了好一會兒才走。
周凝屋里注意到梁舒逸的車子在門口停了很久才走的,因為他那番話,她現在腦子一團混亂。
她反思自己和梁舒逸的相處一直都是像朋友一樣,他和周湛東差不多的年紀,一直把梁舒逸當成哥哥、朋友、搭檔看待。
因為梁舒逸明確表示記過他是不婚主義,她才和他做成搭檔,假結婚,各取所需。
她也問過周湛東,梁舒逸不婚主義多久了,周湛東說認識梁舒逸的時候,他就是這樣,沒見過他和女生接觸過,也沒和男生接觸,意思是男女都不吃。
現在梁舒逸忽然說這些,周凝有點慌了。
各取所需是最好的,到時候散伙也不會糾纏不清。
可是事情偏偏不如她所想。
……
梁舒逸準時到的地方,約見面的是在海邊的餐廳,他到了地方,電話還沒打給對方,侍應生走上來問他:“你好,請問是梁先生嗎。”
“我是。”
“請跟我來。”
梁舒逸便跟著侍應生身后進了電梯,到了樓上的一間包間,里面有人等待多時,而這人不是別人,是趙燁坤。
“請坐。”趙燁坤做了請的手勢。
梁舒逸坐下來,說:“昨晚打電話聯系我的是你?照片也是你發的?”
趙燁坤笑笑不語,說:“喝茶。”
梁舒逸沒接過他的茶水,“我來這里不打算和你浪費口舌,你那些照片不要再發出來了,我未婚妻和那位趙先生現在沒有什么關系,你們之間的恩怨仇恨,我們不想參與。”
趙燁坤目光凌厲,說:“你不在意你未婚妻和趙靳堂舊情復燃?給你戴綠帽?”
“我相信我的未婚妻,無中生有的事,請不要憑空捏造。”梁舒逸應付自如,沒有上他的套。
他很清楚趙燁坤是什么人,一個不得勢的私生子,背景復雜,手段毒辣,在國外做了不少見不得人的生意,梁舒逸不愛和這種人打交道。
趙燁坤說:“作為一個男人,梁生的胸襟未免太寬闊了些。不得不佩服,如果真是像你這樣說就好了,只怕不是。”
“這是為我們之間的事,不需要外人插手,趙先生,那些照片請你銷毀,我不想再看到什么地方流出來,已經侵犯到我們的隱私了。”
趙燁坤端起茶杯品了口茶,慢悠悠說:“看來梁先生不懂我是什么意思。”
“你可以無所謂,你家里人呢?聽說梁老爺子身體不佳,看到這些照片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趙燁坤放下茶杯,瓷器碰到大理石臺面發出清脆的聲響,“你要是覺得無所謂,我不介意讓人跑一趟,把照片親自送到你家里人手上,看看未來的兒媳婦結果腳踏兩條船。”
梁舒逸眉心緊蹙,桌子下的手掌攥成拳頭。
“趙燁坤,我們和你無冤無仇,沒必要吧。”
“要我說得多明白,趙靳堂的軟肋可是你未婚妻,我好不容易找到的突破口,梁先生,怪就怪你未婚妻沒能把持住。”
趙燁坤打了個響指,有人進來,送上一盒雪茄,取出一根,那人不知道從哪里拿出修剪雪茄的剪子剪掉茄帽,這才點燃,他咬在嘴唇,抽了一口。
“梁生,我可以不動你未婚妻,我目的是趙靳堂,只要你答應愿意配合,你未婚妻,還是你的,你要是不答應……”
他后面輕呵梁生,威脅的意味不而喻。
趙燁坤這人不擇手段,不好對付。
梁舒逸思索一番,說:“別說廢話,你到底想我怎么配和你,合作也得拿出方案來不是么?”
“很簡單。”趙燁坤露出老謀深算的笑容。
……
趙靳堂一大早在家陪趙夫人用早餐,隔段時間回家扮演一下兒子的身份角色。
“母慈子孝”的假象沒持續多久,趙夫人又聊起徐君穎,觀察他的神色,旁敲側擊問他:“什么時候有時間?”
“看什么事情。”趙靳堂不玩彎彎繞繞。
“什么意思?”
趙靳堂淡漠如常:“字面意思。”
“要是和徐家吃飯呢,有沒有時間?”
“沒有。”趙靳堂一口回絕。
“你可是答應說了接受家里安排,又想反悔?”
“說了,沒說一定遵照。”
“ryron!”趙夫人放下刀叉,臉色不太好看。
一旁的傭人已經習以為常,垂下頭去。
趙靳堂放下餐具,優雅從容,說:“按照您的安排,見過面了,也接觸過了,不來電,就不耽誤人家徐小姐了。”
趙夫人:“你對誰來電?”
趙靳堂沒有波瀾,說:“有來電的其他對象。”
“誰?”趙夫人盯著他看,心里不知道怎么頓時有了不好的預感。
趙靳堂也在看趙夫人,坦然道:“有合適的時間了,我會帶回來吃飯。”
趙夫人說:“家庭背景怎么樣,干凈嗎?”
“我不在意她的家庭背景。”
趙夫人勾唇冷笑一聲,語速卻很平靜,“我要的是有家庭背景,家世必須干凈,不需要太好,不代表沒有門檻,門當戶對,能省去很多麻煩。”
“您和父親門當戶對了?”
“正是因為有失敗的案例,我不允許你也這樣。”
趙靳堂說:“我和父親不一樣。”
“有什么不一樣?你們都姓趙,身上流著一樣的血,趙靳堂,我不怕直接告訴你,徐小姐不行,那就陳小姐,陳小姐不行,還有向小姐,多的是。”
趙英其穿著睡衣下樓,一邊走一邊打哈欠,就被傭人攔住。
“噓,小姐,餐廳又吵起來了。”
“我哥回來了?”趙英其這幾天怕一個人住,跑回家里來了,起碼有人氣,不會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
“是啊,早餐沒吃幾口,又在吵,您
快去看看吧。”
“那我不去了,誰去誰遭殃,就讓我哥一個人承受林老師的炮火吧。”趙英其在胸口比劃了下十字架,“阿門,再見。”
“小姐……”
她掉頭就上樓,今天休息,不上班,她才不去參戰,萬一被牽連了,就麻煩了。
餐廳里的低氣壓還在繼續。
趙靳堂坦白了:“幾年前我剛回國那陣子遇到一個女生……”
趙夫人不讓他說下去,打斷道:“完不管你在外面遇到幾個女孩,想進趙家的智能是我替你挑選。”
趙夫人當然知道他說的那個女孩是誰,是樺成那個更不可能。
又一輪對峙。
氣氛宕到谷底。
趙靳堂很平靜,不意外趙夫人的態度,說:“沒人能做得了我的主,您也不例外。”
“你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