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沈宗嶺說:“潼潼要是有什么事,麻煩你告訴我一聲。”
聽他這話的意思是打算放棄了?
趙靳堂說:“不糾纏了?”
“算了,還嫌不夠乞人憎么。”(還嫌不夠討人厭)
沈宗嶺煩躁抓了抓頭發,說:“今晚把你叫出來還是向家豪的事,你勸勸英其,別和我慪氣,拿自己開玩笑。當然,我不會再糾纏她,她怎么樣,我都不會再干涉。”
趙靳堂思索良久,說:“你之前生病的事,也不打算告訴她?”
“沒必要,何必多此一舉,知道了,又能怎么樣,讓她同情我嗎,算了。”
趙靳堂說:“天底下沒有不透風的墻,但英其遲早會知道,瞞不了一世,總有疏忽的時候。”
沈宗嶺猶豫過和趙英其坦白的,但是她說不在意他究竟有什么難之隱,那一刻起,他就知道,有的事,再說已經沒有任何意義。
“能瞞多久就瞞多久,最好是不讓她知道,還好她現在不喜歡我了,說不準等她知道,我早就不知道在哪里了。”
趙靳堂說:“你要去哪里?”
“你說我能去哪里。”沈宗嶺說一半留一半,沒有說下去。
“你還是多多注意身體吧,健康比什么都重要。”
沈宗嶺怎么會不知道注意身體,“知道了。”
趙靳堂陪沈宗嶺待了一會兒,沒再聊什么,沈宗嶺不能喝酒抽煙,趙靳堂看他實在心酸,破例喝了兩杯,很久沒碰酒,他一時不習慣,喝了兩杯就不大行了。
沈宗嶺說:“你酒量不是很好么,才兩杯就不行了?”
“戒了很久了。”
“因為周凝?”
“嗯。”
“聽說你要當爹了?”
提起周凝,趙靳堂眉眼溫柔了些,說:“嗯”
沈宗嶺說:“那就恭喜你了,得了,你回去吧,家里還有人等你。”
“你呢?”
“行了,別操心我了。”
趙靳堂走之前沒忘記勸他:“早點回去休息,別太累了,身體要緊,別喝酒抽煙了,生活還要繼續下去。”
趙靳堂回到家里的時候,先回臥室看周凝已經睡著了,他轉而去隔壁客房洗了澡再回到臥室的,臥室里留了一盞夜燈,暖橘色的光像月光鋪展,非常的溫馨。
他輕手輕腳爬上床,周凝有所察覺,眼皮動了下,便睜開眼看到他剛躺上來,她費勁睜開眼看著他,輕聲問:“你回來了?”
“嗯,吵醒你了?”
“還好,我本來就在等你,你喝酒了?”周凝的鼻子很敏銳,聞到他身上有酒味。
“不是讓你別等我了,怎么還等我?”
“不是睡不著嗎,等著等著就睡著了。”周凝睡意慵懶,等他躺好,她就往他懷里躺。
趙靳堂摟著她,說:“我沖過涼了,還有味道?”
“一點點,不多。”周凝說著又閉上眼了,“出什么事了嗎?”
“沒大事,沈宗嶺找我,聊了會英其的事。”
“他怎么說的?”
“他死心了。”
周凝“嗯”了聲,抬起頭來看著他,“死心了的意思是……?”
“還能是什么意思,你睡迷瞪了,就是放棄了,不繼續了。”
周凝安靜一會兒,說:“沈宗嶺其實挺可憐的。”
“嗯?”
“就是各有各的難處,他有難處,英其也有,大家的處境各有不同。不能說是誰的錯,都很難。”周凝其實挺能理解他們倆的。
趙靳堂開玩笑說:“你現在到了能夠共情他們倆的年紀了?”
“嗯?”周凝反應慢半拍。
趙靳堂說:“真長大了,凝凝。”
“你別把我當小孩,我都快三十了,一把年紀,確實大了。”
年輕時候不懂的道理,年紀上來了,自然而然就懂得了。
趙靳堂輕輕握住她的手把玩著,溫聲細語說:“說實話,我挺不放心他和英其在一起的,分開可能是最好的辦法。以他那個脾氣,萬一是他們倆結的婚,他要是和沒結婚之前一樣和女孩子不明不白,英其一樣受傷。”
說的也是。
周凝說:“所以寧可維持現狀。”
“嗯。”
周凝閉上眼,沒了話語,沉沉呼吸著。
一只溫熱的手掌忽然落在她頭上,趙靳堂的溫柔而又極具安撫性,“英其自己清楚自己要什么,我也寧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不想她有任何負擔。”
周凝明白他的身份立場,畢竟親妹妹要緊。
換做是她哥,也是一樣的立場。
怪不了他。
趙靳堂又說了什么,周凝漸漸聽不見了,困意又席卷而來,迷迷瞪瞪聽到他低沉的嗓音漫進耳膜,說了什么,她費勁睜開眼,尾音上揚,“嗯?”
趙靳堂看她困得不行的時候,揉了揉她的腦袋,忽然問了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你小時候,家里人都怎么稱呼你的?”
“都有,妹妹啊,凝凝啊。”
“妹妹?”
“嗯,妹妹也是女兒的意思,就是囡囡吧,都這樣喊,我媽媽偶爾會喊我寶貝,喊我哥就是連名帶姓的,周湛東周湛東的叫,我沒出生之前,我媽媽喊他是喊阿東的,他覺得不好聽,不讓這么喊。”
“這樣的嗎。”
趙靳堂輕柔地貼靠過來,身上的體溫讓她迷蒙間不自覺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