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靳堂摟著她平復心情,身上出了不少汗,他抱她進浴室。
周凝摟著他的脖子,問他:“我下周要去采風,和同學去三天,到時候不回來,提前和你說一聲。”
“采什么風?”
“就是畫畫,一直在學校,有點悶,我想出去透透氣。”
“去哪里?”
“荒郊野外。”
“真的假的?”
“騙你的,不過也很偏僻就是了,就是去那種自然風景區,現在不是旅游旺季,應該沒什么人。”
“我讓人跟著你去,不然不放心。”
“可以是可以,但是不能打擾到我,也不能被我同學發現。”
“知道了。”
洗完澡出來,趙靳堂拿出手機摟著她,說:“看看英其的bb。”
“我看過了,英其昨晚才給我發了潼潼照片,很可愛。”
“這個時期的小孩子是很可愛,等長大了,會走會跳了,就折騰人了,還好是女孩,這要是男孩子,不知道得多討人厭。”
“你不喜歡孩子嗎?”周凝問他。
“你喜歡我就喜歡,你不喜歡我就不喜歡,英其的反正又不是我帶,不來吵我就行了。”
周凝垂了垂眼,結婚到現在,他家里人那邊沒有來打擾過她,他家里那邊肯定會有壓力,他卻從來沒在她面前說過,她其實也想,要不要試一把,不是完全不能生,就是有概率,她自己都沒察覺,她的立場在一步步動搖了。
趙靳堂看她沉默,說:“想什么呢?又不說話了?”
“有點累。”
“那就睡會,睡兩個小時,我再叫你起來吃晚餐?”
“那你呢,也睡嗎?”
“嗯,陪你睡會。”
周凝在他懷里慢慢睡了過去。
她睡覺也睡得不安穩,眉心微微皺著,舒展不平。
趙靳堂吻了吻她的眉心,慢慢起身,離開臥室,一邊往樓下走一遍打電話,打給的趙英其,說:“怎么樣?”
“還行吧,比我想象中輕松。”
“那是自然,這么多人幫你照顧潼潼,你負責喂一下她就行了。”
“話不能這樣說,我生她也很辛苦的好不好,十月懷胎,身材走形,生完還有一堆‘后遺癥’。”
“你非得生,誰把刀架在你脖子上了。”
“哥,你能不能說點人話,這要是嫂子有了生了,你敢當著她面說,你喂一下就行了?”
趙靳堂沒話說了,摸了摸鼻子,不過他們倆沒有生孩子的打算,沒有這方面困擾,說:“她不想生,我不逼她,你呢,靜雞雞的干大事。”
“別管,生都生了,我不后悔。我剛帶潼潼去醫院看醫生,目前檢查結果良好,沒有大問題,但是醫生說不能確保以后是不是有什么突發情況,萬一……”
“吉人自有天相,沒發生的事你不要胡思亂想嚇唬自己。”
趙英其就是有點擔心,擔心會有突發情況,不過趙靳堂說的也是,還沒發生的事,就不要亂想了,“對了,哥,我騙媽咪說,潼潼爸爸已經死了,咱們對好口供,別說漏嘴了。”
“她又問你了?”
“問啊,隔三差五就問,我干脆就說死了一了百了,就不會再問了。”
“沈宗嶺要是知道你說他死了,不知道會作何感想。”
趙英其說:“好的前任就該跟死了一樣,我說的不對嗎。反正他也不想再和我有什么瓜葛,就這樣吧,大家互不打擾。”
趙靳堂沒再說什么,讓她好好養身體,工作方面的事就別操心了。
趙靳堂和趙父之間的對賭來到最后一個環節,恰好是周凝采完風回來的那幾天,她一直聯系不上趙靳堂,電話微信都打不通,她打給顧易,顧易辭閃爍,最后透露趙靳堂抽不開身,一有空就會聯系她的。
這種情況其實很少,周凝意識到感覺好像要發生什么事了。
她又打給顧易,跟顧易打聽,好一陣糾纏,顧易才說:“老板和趙先生的一年對賭協議時間到了,在最后的環節,別太擔心,耐心等等,過幾天老板就回去了。”
周凝就在家里等啊等,等了半個月左右,還不見趙靳堂回來,她心里不好的預感越來越強烈,胡思亂想,甚至覺得趙靳堂應該是輸了,已經心灰意冷了,心里暗暗做好了最壞的打算,那就是離婚。
現在離婚的人那么多,也不差她這一個。
沒有孩子的話,不用搶撫養權,離起來很干脆。
又過了一周,周凝在網上看到一條新聞,是趙靳堂和陳冠儀的,兩個人被拍到進出一家高檔會所,寫得像模像樣的,還有兩個人進出的照片。
周凝的心瞬間沉到谷底,她心里看到這種新聞,明知道不是真的,趙靳堂不可能和陳冠儀有什么事,可心里還是難受了一下。
本來就容易胡思亂想,現在更是如此。
她聯系了顧易,問了新聞的事,顧易說:“不是真的,老板有他的難之隱,等老板忙完這陣子,會給你一個交代。”
顧易再三強調:“你要相信老板。”
當天夜里,周凝收到趙靳堂的微信,讓她不要胡思亂想,等他回來。
這句話,像一根定海神針,稍微安撫一下她慌亂不寧的心神。
然而時間一天天過去,周凝數著時間過去,變得愈發沉默,消極,不愿意說話,還感冒發燒了,去學校的醫務室掛了一下午的藥,拿了藥回楓園休息。
這一睡,睡到了晚上,阿姨上樓來喊她吃晚餐。
她身上燒得更厲害,大夏天的,覺得很冷,裹著被子,沒有胃口,和阿姨說:“我不想吃,不用管我了。”
“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周凝說:“有點不舒服,拿了藥了,就是想睡覺。”
“那你睡會吧。”
阿姨沒有打擾她,退出房間。
周凝一頭栽回去,繼續睡。
但是頭疼欲裂,還做了一個噩夢,夢到趙靳堂回來了,但是帶著離婚協議回來的,二話不說,面無表情要她簽字,他們倆之間已經走到盡頭了。
她一下子驚醒了,脊背爬滿了冷汗,意識到只是個夢,然而久久都沒有回過神來,心有余悸,害怕極了。
這個夢,實在太過真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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