鷺州最高檔的日料餐廳里,暗光流動,日語歌清寂悠長。
紀凌脫了鞋,在榻榻米上入座。
四人小方桌,陳永倫坐在她身側,秦驍宇坐在她對面。
紀凌看一眼他白襯衫上的藍色腳印,竟覺有一種莫名的藝術感。
邱昌源點餐,陳永倫幫眾人倒茶。
他向來欣賞紀凌,眼下話題全圍繞紀凌。
“紀總今年有沒有二十五歲?”
紀凌笑著喝一口茶,眼波在秦驍宇身上轉了一道:“我比秦博士還大上一歲,你說我有沒有二十五?”
“那紀總今年是二十七,”陳永倫的茶杯和她碰了碰,“正是女士最美好的年齡段。”
紀凌笑了下,坦然地收下這份贊美。
邱昌源:“閩南地區,女總裁還是少見。特別是我們那兒,女兒送出國留學回來,就要立馬為她找一個有錢的婆家,嫁出去,以后就在家當個富太太。”
陳永倫:“紀總要當富太太還不簡單?她未婚夫家,可是鷺州城第一財團,那錢跟自來水一樣。”
和風包廂門被推開。
侍應上菜。
全是刺身。
秦驍宇手中的銀筷尖,點了點龍蝦刺身的蝦尾。
龍蝦是被活活做成刺身的,此時,尾巴還在冰上抽搐。
“紀總嘗嘗,”他夾一塊龍蝦肉到紀凌碟子里,“鮮得很,離了水,還活蹦亂跳的,就跟某些人似的——離了窩,就活蹦亂跳地找下家。”
紀凌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在暗指盛岳出軌。
陳永倫前一秒夸盛岳有錢,他后一秒就諷刺盛岳出軌。
第二次了。
他今天第二次提到盛岳出軌的事。
紀凌倒胃口。
她沒碰筷子,指尖拈起刺身盤里一撮碎冰,碾碎在指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