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臨歌接過圖紙,看了一眼,便笑了,“李六公子果然名不虛傳,這圖紙著實精妙。就是這圖紙,依照他這樣修繕,少說要半年。縣主同意了?”
盧老夫人“嗐”了一聲,“小九是不太樂意,但總歸一個院子而已,哪能不依了他?人若是住的不舒服,旁的也沒精氣神做不是?”
元宏好奇地探頭看過去。
馮臨歌將圖紙推給他,“陛下也看看。這圖紙,是不是著實精妙?不負李六公子盛名。”
元宏接過看罷,點頭,“妙筆橫生,布局精巧,畫功卓絕。怪不得無數人為求隴西六郎一幅畫作,開出萬金。當初皇祖母討要一幅,還被他推拒了,只說了一句沒心情。如今這圖紙,顯然是他心情極好下所作吧?”
盧老夫人不知道這事兒,小輩的事兒,她這些年,偶爾聽聞,但也不特意打探,只知李氏六郎,十分有才華,年少時因一首青云賦揚名,她也瞧過,的確是不可多得的佳作。那時他不過十五歲而已。如今也還不到弱冠。
像他這樣出類拔萃的子弟,若非因為太皇太后私心,他怕是早就被家族托舉入朝為官了。不會到今年才入京伴讀。
她笑著說:“這老身便不知道了,這圖紙,是剛剛不久前,李六公子差人送過來的。我們瞧著都說好。”
她沒說不止這一張,也沒說只有虞花凌自己看到的不是人家的才華,而是覺得人家麻煩。
馮臨歌卻說:“看這圖紙,好像不該只是一張。”
盧老夫人立即看向她。
馮臨歌笑著說:“老夫人沒發現嗎?這一處,明顯與縣主的院落,有打通,而且,這院中只舍了書房,沒有小廚房,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處獨立的院落。”
盧老夫人沉默了。
元宏也“咦?”了一聲,說了句,“馮女史所有理。”
他好奇地看著盧老夫人,“李六公子只送來這一張圖紙嗎?”
盧老夫人只能說:“不止一張,是整座府邸的圖紙,但小九不喜麻煩,扣下了圖紙。”
元宏有些心癢,“勞煩老夫人,能不能將整體圖紙都拿過來,朕也瞧瞧?”
盧老夫人自然不會駁了元宏的面子,只能打發身邊一個婢女,“蘭瑩,你去找小九拿,就說陛下要看看。”
蘭瑩應是,立即去了。
聽說陛下駕臨虞府,盧家的幾個兄弟都驚了,尤其是盧望。
他不久前拿著賀禮灰頭土臉地從鄭家出來時,聽說陛下被鄭中書迎了進去,彼時,他也看到了鄭府門口的玉輦以及宿衛軍。
那一瞬間,他想著,范陽盧氏比不上滎陽鄭氏,他被人敲打一通沒面子地攆出來,好像也不是什么大事兒。畢竟,連太皇太后都送了禮,陛下親自來給鄭老夫人賀壽。這是如今在京城的范陽盧氏不會有的待遇。
但才這么大工夫,陛下竟然悄悄來了小九府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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