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老夫人來到水榭,便看到馮臨歌與一個人坐在亭子里。
她停住腳步,問身邊的盧青妍,“那個少年是誰?怎么在府中沒見過?”
盧青妍搖頭,“大約是馮家人?”
盧老夫人一時間不知該不該去打擾,若是人家在說家事,便不太好打擾了。
她想了想,說:“走吧,別打擾,咱們先回去,回頭再跟她說,也不急一時。”
雖然她覺得,其實挺急的,否則李安玉過府,院落一直修繕不好,豈不是一直住在小九的院子里。
盧青妍點頭,剛要扶著盧老夫人轉身,那背對而坐的少年忽然回過頭來,盧老夫人這回看清了人,頓時一驚,脫口而出,“是陛下?”
盧青妍也驚了,大魏的少年天子嗎?
盧老夫人不知元宏怎么悄默默來了虞府,但她既然看到且認出了人,自然不能不過去拜見,便連忙快步走了過去。
轉過游廊,這才瞧見,有幾個做尋常打扮的護衛,立在亭子的暗影處,前幾日來宣旨的大監朱公公,也在其中。
元宏此時也發現了她們,站起身,面向盧老夫人,“老夫人好,朕冒然過來,驚擾到了老夫人,還請見諒。”
“不不,恕老身眼拙,竟沒能第一時間認出陛下。陛下恕罪才是。”盧老夫人連忙見禮。
元宏虛虛伸手,扶住盧老夫人,“老夫人快免禮,皇祖母她老人家都不受老夫人的禮,朕豈能受?”
盧老夫人壓下心驚,站直了身體,“陛下來了,怎不曾讓人通傳?如今雖是春日,但這水榭寒涼,仔細傷了陛下的身子。陛下快請內堂坐。”
元宏笑著說:“朕來時,特意不讓人聲張通傳的,是為去鄭府給鄭老夫人送壽禮,順便來見見縣主。今日天晴,春光暖意融融,這水榭并不冷,朕聽說縣主在忙,便沒讓人打擾。”
盧老夫人驚訝元宏竟然沒留在鄭府吃宴,天子自然不同于她兒子盧望,肯定不會被鄭家不待見,沒留下吃宴,大約是自己不想留,卻抽出這個時間,來見小九,可見看重。
她連忙說:“是我家那幾個不爭氣的小子,來看望小九。小九還不知道陛下來,老身這便讓人去告知她。”
元宏擺手,“朕聽聞縣主與家人多年未見了,讓他們多說些話,朕今日多在縣主府留些時候,不急著見縣主,老夫人不必急著去告知縣主。”
這個留些時候,說的便是留下用午膳了。
盧老夫人連忙給盧青妍使眼色,口中說:“已說了半晌話了,老身都出來尋馮女史了,小九早不想跟他們說了。妍姐兒,你去喊你九妹妹。”
盧青妍從驚訝中回身,匆匆對元宏福了福身,立即轉身去了。
盧老夫人又問:“陛下是現在移步內堂,還是在這水榭再多坐片刻?”
“朕剛到不久,真不覺得冷,先在這里坐一會兒吧!”元宏示意盧老夫人也坐,“老夫人來找馮女史,是否有話說?無需管朕,你們只管說。”
盧老夫人笑著道:“也沒什么大事兒,就是子霄畫了圖紙,我拿來給馮女史,他的院落,就照著這個圖紙改。”
盧老夫人說著,將手里的圖紙,當著元宏的面,遞給了馮臨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