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道:“哀家是女子,她也是女子,宏兒,你可會看不起女子?”
元宏搖頭。
他自小被太皇太后帶在身邊教導,十幾年下來,他如何敢看不起身為女子的太皇太后?沒有誰比她更清楚皇祖母的手腕手段和心智。選他做帝王,就是皇祖母與先皇博弈來的。
太皇太后點頭,“你不會看不起女子就好。我們大魏,比之大齊,對待女子上,要少許多束縛。但自古以來,對女子苛刻這一點,都一樣。但誰規定男子天生就能立于朝堂,女子天生就該被拘束在后宅?哀家如今不也是出入朝堂?一樣輔助你。你身邊再多一個虞花凌又如何?好用就行。何必拘泥于女子?”
元宏震驚,“皇祖母豈能與尋常女子一樣?自古以來,女子都不該插手朝政……”
太皇太后“啪”地一拍桌子,冷下臉,“皇帝。”
元宏立即站起身,“皇祖母恕罪。”
“你讀圣賢書,讀的便是迂腐守舊?”太皇太后沉著臉,“如此固守陳規,能有什么出息?難道你愿意一直做那幫老狐貍的傀儡?等他們老了,老狐貍生的小狐貍也長大了,你繼續做他們裹挾下的傀儡不成?”
元宏搖頭,“皇祖母息怒。”
太皇太后盯著他,“哀家只問你,你被哀家教養到今日,哀家為你阻了多少明刀暗箭,哀家可曾害過你?”
元宏搖頭,“不曾。”
太皇太后又道:“臨歌作為女官入宮,這五年來,她是不是為你我做了許多事兒?讓你我輕松不少?”
元宏點頭,“是。”
“你這兩日因為張求一案,與一幫老狐貍周旋,是不是束手束腳?你看的,是他們愿意讓你看的,你聽的,是他們特意給你聽的,你是不是明知道他們陰謀算計,也無可奈何?因為你說的話不管用,他們不聽,該如何還是如何,甚至還口口聲聲拿一大堆大道理說服你,讓你無法反駁?”
元宏慚愧,“是。”
太皇太后問:“如此是因為什么?你如今還不明白嗎?哀家告訴你,是因為你手下無人擁護,你手中無刀無劍,沒有站在你身邊替你斬荊棘的人。”
元宏沉默。
“只要有才有能,何必拘于男女?你是帝王,是九五至尊,用個女子,還不敢嗎?你若連這個心胸都沒有,拿什么跟那幫老狐貍斗。”太皇太后軟下語氣,“宏兒,哀家不年輕了,以后一年一年,會老去,到了你親政的年紀,你若自己身邊無人,難道要做一輩子的傀儡?被人裹挾?哀家總不能幫你一輩子。”
元宏低下頭,羞愧道:“皇祖母,孫兒錯了,孫兒聽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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