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悟延見閨女笑著點頭,又有些擔憂,“當今能信嗎?”
春曉一臉無辜,“為何不信?我的人設多好,愛讀書喜研究,我得了天花偷偷研究有什么不對?我就是個喜愛探究的姑娘。”
誰又能想到,她提前兩年就開始布局?她的一切都經得起推敲。
何況她愛研究的形象已經深入人心。
楊悟延清楚人設的意思,閨女私下沒少為他解釋,他身上的人設也不少。
“幸虧你是我閨女,這要是敵人太可怕。”楊悟延夸張的拍著心口,一副十分害怕的模樣。
春曉不理搞怪的爹爹,繼續道:“我研究出成果準備進京上交,結果被四公主發現,四公主偷偷拿走跟我有什么關系?我也是受害者。”
從始至終她就沒想主動幫忙,風險太高也不合理,要知道,她和四公主沒有任何交際,憑什么無緣無故幫一個和親公主?
為了幫爹爹拿下王將軍的人手?別逗了,王將軍的人手短短幾個月,調走的調走,被貶的被貶,劉伯伯能留下全因為爹爹,至于王將軍的暗棋,王家傻了才會交給爹爹。
頂多私下里幫著爹爹快速收攏兵權。
楊悟延納悶,“四公主竟然同意你的計劃,愿意將風險與過錯全部攬在自己身上,你怎么說通的公主?”
“第一,我沒給她選擇的機會,第二,這何嘗不是一次機會,鵪鶉一樣的公主,當今可不在意,只有得到當今的關注,不管是好是壞,公主至少能證明自己有用。”
春曉的臉頰被木炭烤的通紅,退后一步繼續道:“四公主站起來,才能為我遮風擋雨。”
皇帝開始忌憚兒子,那就告訴皇帝女兒也能成為手中的刀,四公主和所有皇子都有仇,多好的人設?
楊悟延抖了下身子,這一刻的閨女太像岳父,真是誰教的像誰,“嘖,難怪你不搭理你大伯他們。”
因為不在一個層次上,閨女想掐死大哥和大嫂太容易。
春曉啊了一聲,爹爹話題轉的太快,輕笑一聲道:“大伯只有兩個兒子,我真想使壞會從兩個堂哥下手,不過,真不至于下狠手,大伯和大伯母小毛病有,卻也沒多壞。”
頓了下繼續道:“大伯和大伯母這樣挺好,一家子真都團結一心才讓人忌憚,有些小算計無傷大雅。”
楊悟延贊同閨女的話,一個人太完美不好,“你準備給春婉多少添妝?”
春曉還不清楚春婉的嫁妝有多少,“爺爺出了多少嫁妝?”
楊悟延還真知道,這就是親爹的智慧了,明明公中錢不用告訴二房,親爹卻能做到花每一筆大錢時,都會提前知會他。
楊老二掰著手指數嫁妝,“你爺爺說陪嫁十畝田地,不算衣柜布料,再給五十兩壓箱底的銀錢。老爺子的意思,鄭家的聘禮不少,楊家發跡后的第一次嫁女,春婉曬嫁妝太寒磣,對楊家的名聲不好。”
春曉對公中的銀錢有數,今年爺爺的兩筆大花銷,一筆是重建老宅,一筆是買了五十畝地。
爺爺手里的現銀還是她給的百兩。
春曉點頭,“這份嫁妝不算薄。”
大房是大房,又不是二房,這份嫁妝已經頂好。
楊悟延說出自己給的添妝,“我和你娘商量,我們添一對金鐲子,兩張狐貍皮。”
春曉心里琢磨一番,“都知道我和春婉堂姐關系好,從小她沒少照顧我,我實際一些送十畝地。”
楊悟延豎著大拇指,“大手筆。”
父女二人清楚,對比他們二房掌控的財富,十畝地九牛一毛。
父女二人都沒提春夏是否不平衡,那是大房該操心的事,私下補貼還是如何,都和他們父女沒關系。
晚上,田外公從茶樓回來,知道父女二人吃獨食,老爺子老小孩,他不舍得懟外孫女,就看楊悟延不順眼。
次日,春曉按計劃繼續邀請四公主,這一次沒見到四公主,只見到心虛的大宮女含香,說是公主身體不適,最近不出去了。
春曉面露遺憾,“等公主身體康復,臣女再來,替我向公主問聲好。”
大宮女越發的心虛,干笑一聲,“奴婢會轉告公主殿下。”
春曉轉身離開,溜達到府衙前院,因她得公主喜歡,最近成了府衙的常客。
姜知府知道春曉沒請到公主,忙派人請春曉來詢問。
姜知府最近頭發白了不少,關心的問,“公主哪里不舒服?”
“我也不清楚,姜伯伯請個大夫給公主看看?”
姜知府心里煩得要命,這種嬌客最讓人頭疼,“只能這樣了。”
他也不好親自過去關心公主,琢磨讓妻子看望公主。
姜知府話音一轉,“我聽說你最近收了不少糧食?”
“哎,跟著我干活的人多,每日供飯要不少糧食,所以多收了一些。”春曉點出她收的多消耗也多,別打她糧食的主意。
姜知府哈哈笑著,“別擔心,我不惦記你的糧食,只是給你提個醒,你到處收糧食已經傳到我的耳朵里,讓你注意一些。”
春曉心思一動就知道哪些人傳的小話,她給百姓的待遇好,讓很多苛待百姓的人不滿,這才請姜知府說話,讓她收斂一些。
春曉給姜知府定心丸,“侄女的莊子不多,日后要進京城不會繼續在西寧置辦產業,現在的人手已經足夠,不會再大量招百姓干活。”
姜知府感慨他以糧暗示,楊春曉瞬間領會,這份通透多少人求不來,又是羨慕楊悟延有個好閨女的一天。
可惜妻子死活不讓女兒與楊春曉接觸,姜知府后悔娶現在的妻子,他身為男子都明白,能力不分性別,只要能幫他不管是男是女。
可惜妻子死守三從四德,姜知府萬幸,女兒更像他。
春曉離開府衙,去酒樓后院找田外公,楊老三帶著兒子不愿住春曉的宅子,就在酒樓后的院子收拾出一間屋子。
田外公每日去茶樓,路過酒樓教導一個時辰。
春曉到的時候,春康在寫大字,楊老三正聽田外公講解文章。
田外公見到外孫女,丟下手里的文章,囑咐楊老三,“你今日寫篇類似的出來,明日交給我。”
春曉沒打擾小叔,隨著外公出去,等遠離屋子,春曉才問,“小叔可有中舉的希望?”
田外公摸著胡子,“想中舉不容易,不過,他有個優勢,西寧這邊競爭不激烈,你小叔好好打磨,四十歲之前差不多。”
春曉打趣,“正好和春康一起科舉,挺好的。”
“你堂弟的天賦比你小叔高,這一房還算有奔頭。”
田外公沒提大房,目前來看,大房沒有天賦高的人,科舉不容易,這也就是楊家扎根西北,要是在祖籍江南,想中秀才都難。
兩日后,田氏從小邊村回來,回來時臉上帶著笑,沒遇到什么不愉快的事。
春曉嗑著瓜子,“爺爺和奶奶真厲害,姜還是老的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