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就是七日,春曉挑了個好天氣請公主出游,四公主一直生活在宮內,宮外的風景,她怎么都看不夠。
春曉和四公主坐在馬車內,四公主不嫌冷打開馬車簾,看著街上的行人出神。
馬車來到春曉的茶樓前,四公主才出聲,“我在京城時,宮門都沒出過,從未逛過京城的街道。”
她是個不受寵的公主,其他的皇女還有機會出宮,只有她沒有,每每看到姐妹炫耀民間物品,她只能忍耐心里的羨慕,裝出不在意的樣子。
春曉先下馬車,扶著公主下來,“日后公主想什么時候逛街就什么時候逛街。”
四公主只是笑笑,圍帽阻擋周圍的目光,深吸一口氣道:“還是西北好,天高地遠,說話都肆意許多。”
一行人上二樓,春曉的專屬包廂已經準備好茶點,四公主被琳瑯滿目的糕點震住,“這都是你茶樓的點心?”
春曉對公主眨眼睛,“您都說了我生財有道,這就是我的生財之道,公主快嘗嘗合不合您口味?”
宮女想上前試毒,四公主攔住,“我一個和親的公主,都巴不得我好好活著,怎會想要我的命?”
宮女眼底既心疼又難過,“公主很好。”
四公主拍著貼身宮女,“委屈你跟著我這個沒用的主子。”
春曉已經打開窗戶,樓下傳來書說聲,雖然西寧城蕭條不少,但春曉茶樓的生意還算可以,她賺的一直是富貴人的錢。
樓上的包廂依舊滿員,許多官員家的公子是茶樓的常客。
公主被故事吸引,一時間聽的有些入神,不知不覺吃了不少東西。
等故事結束,公主還意猶未盡,“真精彩。”
春曉驕傲的道:“我外公寫的話本。”
四公主只關心楊春曉,還真不知道其外公,“很厲害。”
春曉順勢介紹外公的情況,“我外公大錯真沒有,受到牽連才流放西北。”
四公主不好評價皇爺爺在位時期的作為,不過,了解田老先生的能力后,四公主瘋狂心動,弟弟一直沒有一個好老師,需要一個好的先生教導!
四公主又嘆氣,“你外公不好回京城,皇爺爺下的命令,父皇輕易不會更改。”
春曉笑而不語,“公主可要用膳?”
四公主捂著胃部,“我一點都不餓,反而吃的有些撐。”
“公主吃的也太少了些,這些點心只夠我三分飽。”
四公主瞪圓眼睛,“真假?”
“真的,我練武吃的多。”
四公主見天色不早了,“那你回去吃飯,我們明日見。”
春曉送四公主回府衙,她沒問女官哪里去了,雖然心里十分的好奇。
次日,春曉繼續帶著公主逛西寧城,還去看了她的鹵水鋪子。
四公主見來排隊的人甚少有百姓,面露疑惑,“你鋪子里的吃食十分便宜,百姓為何不買?”
“因為百姓窮,窮的吃不飽飯,窮的衣不蔽體,生病只能等死,日子已經夠苦,還要面對沉重的賦稅和徭役。”
四公主張了張嘴,最后憋出四個字,“我不知道。”
春曉攤開手接住飄落的雪花,“公主可知,我莊子外每日都有許多百姓求活計?”
四公主披著毛皮大氅,歪著頭,“你不是說百姓衣不蔽體,他們不怕受涼生病?”
春曉指著自己,“因為臣女為他們準備了驅寒的湯藥,而且來求活計都是家中的頂梁,出門會穿戴家中最厚實的衣物。”
四公主好奇極了,“你的莊子每日都有活?”
“嗯,我最初的小莊子,現在里面有許多小作坊,其實我有自己的人干活,只是憐憫百姓生活不易,每日都會招十個臨時工,日結的臨時工,在西北能讓人搶破頭。”
她早早立下規矩,手中有刀劍震懾,加上她身份的轉變,附近百姓都很遵守規矩。
四公主本來做做樣子好奇莊子,現在是真的好奇,“我想去看看。”
宮女傻眼,“公主,你怎能出城?”
四公主執意要出城,語氣隨意,“楊姑娘是楊將軍獨女,她陪著不會有人沖撞,今日我們就去莊子。”
她對西寧城已經沒了興趣,只想去楊春曉的莊子看看。
四公主感慨,“你怎么如此厲害?竟然置辦下這么大的產業?”
春曉指著腦袋,“看書多,想得多,懂得也就多了,書中的確有黃金屋。”
四公主,“”
有被楊春曉裝到!
春曉的莊子百姓擠破頭想進去干活,后面買的莊子,更是想成為春曉的佃戶。
她莊子上的條件好,佃戶有新房子住,每年只需要微薄的租金,莊子內有井吃水方便,孩子們還可以跟著識一兩個字。
春曉收的糧食不高,佃戶用心種田,一年下來能存下糧食,閑暇的時候維護莊子內的果樹,春曉都會給工錢。
這就造成,楊悟延在兵營越發的受歡迎,紛紛詢問春曉什么時候再買莊子。
兩刻鐘,馬車停到春曉的莊子前,這個時辰排隊的百姓已經歸家。
春成管理莊子,得到消息已經等在門口,春成第一次見公主,說話有些結巴,“小,小民拜見公主殿下,公主長樂無極。”
四公主揮手讓眾人起身,觀察瑟瑟發抖的眾人,轉過頭對春曉道:“還是你的膽子大。”
春曉嘴角上翹,“那就由我帶公主游莊子。”
“好。”
春曉的莊子一年多的發展,早已大變模樣,古代可沒有什么建設用地,莊子上蓋了許多的房子,分區域管理。
每個區域的道路也不是泥土路,全都由平整的石頭鋪砌。
唯一不好,莊子內的血腥味有些重。
四公主只覺眼睛不夠看,宮女實在忍受不了,已經出現捂著嘴干嘔的情況。
春曉余光注意到四公主興奮的小臉,關心問,“公主不怕?”
面前是屠宰的作坊,風中的血腥味最濃,不遠處有一個專門裝血的池子,這里的空氣最難聞。
她制作的屠宰架子,一排排掛著抹脖子的禽類,還有沒死透的禽類,掙扎間甩的到處是血。
西北的女子很彪悍,能忍受的姑娘也不多,干活的多是男子和上了年紀的婦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