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林菀君倒了兩趟公交車,又走了半個小時的路,才算找到宋戰津所在的營區。
略微有些偏僻,周邊都是荒草地,蘆葦蕩一眼望不到邊,唯獨那條栽滿了楊樹的道路與那個“軍事禁地閑人勿進”的標語,讓林菀君確認自己沒有找錯地方。
“同志,我找宋戰津,我是他愛人,我叫林菀君。”
林菀君拿出證件遞給門崗的哨兵,掩不住她這一路走來的疲憊與勞累。
哨兵是個很年輕的小伙子,他看到林菀君的時候愣了一愣,在拿起她的身份證后,眼睛里忽然滿是光彩。
“林醫生!你是林醫生!我看過你的報道!”
哨兵有些激動,說道:“那時候我也在南疆,但我是作為第三梯隊候補官兵,沒有機會上前線打仗。”
雖然知道上戰場九死一生,可一個男人,一個軍人,還是會以沒有上前線打仗而感到遺憾。
哨兵就是在那個時候看到了報紙,看到了年輕的女醫生奮不顧身救人的事跡,他很欽佩。
“哎,你好,我……我只是做了我應該做的事而已。”
面對哨兵的反應,林菀君反而有些羞澀與無措。
“我丈夫他在軍營嗎?我今天能見到他嗎?”
哨兵這才反應過來,忙不迭說道:“在的在的,宋營長今天沒外出,一直在訓練場練兵呢!”
他說道:“嫂子你稍等,我這就給他們營部打電話,通知宋營長過來接人。”
宋戰津正在訓練場上練兵。
他向來是個嚴苛的人,他始終堅信練兵百日用兵一時,只有長期不懈怠訓練的戰士,才能在真正上戰場的時候打勝仗。
不光打勝仗,也能保住命。
是以宋戰津剛來沒多久,已經有了個新外號:宋閻王。
全團三個營,就屬三營營長宋戰津練兵最猛,當然,也屬三營的官兵戰斗力最強,連著好幾次演習,三營回回拿第一。
“宋營長,門口有訪客找您。”
三營通訊班的戰士立正敬禮匯報情況,宋戰津眉頭微微皺起。
“訪客?是和軍務有關嗎?”
“不是,聽哨兵說是……”
“和軍務無關,就讓對方在外面等著,等結束訓練再說,八連長,你們連那幾個尖子怎么搞的,這次射擊成績太差了。”
宋戰津扭頭就找八連長的麻煩,絲毫不理會通訊班戰士。
通訊班戰士撓著頭追上去。
“可是營長,訪客自稱是您……”
“我管她是誰呢!她就是我老子,也得按規定等著!”
宋戰津的語氣頗為不悅,揮手示意小戰士馬上走人,不要妨礙訓練。
從午后訓練到傍晚,宋戰津練得全營戰士哀嚎不止,他這才心滿意足說解散。
“明天繼續!”
剛松一口氣的戰士們聽到營長的話,瞬間又是一陣哀嚎。
老天爺,派人來收了這個變態營長吧,讓他們稍稍喘口氣啊。
宋戰津的軍裝外套已經被汗水打濕,他穿著背心,將外套搭在肩膀上,手里握著皮帶,不緊不慢走在回營部的路上。
沿途碰到一營長,二人寒暄幾句,一營長順手給宋戰津遞了一根煙。
宋戰津實在拒絕不了,便接過煙點上吊在嘴里。
“營長!”
通訊班的小戰士又追來了,一臉著急。
“門口的訪客還在呢,她……”
宋戰津一挑眉,下意識看了看手腕的表。
“喲,還在呢,誰啊,這么有耐心,足足等了四個小時。”
小戰士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宋戰津。